第二夜、鎖門[第1頁/共4頁]
我被問茫然了,搖點頭。這時,瘋子俄然嘎巴嘎巴嘴,用手指指我的雪糕,瞅那意義惟吃。
幾秒鐘後,那雙露著腳腕的破氈子底燙絨麵棉鞋終究擋住我的來路:“小孩兒,你咋冇拿雪糕呢?”
講到這裡,我有需求交代一下,我對瘋子是有所害怕的,從一個陽光亮媚的夏季午後開端。
我如同魔症一樣,鬼使神差把雪糕遞了疇昔。瘋子不客氣,張嘴咬了一小口,就不再理睬我。到是中間那堆普通老太太樂壞了,不曉得是誇我風雅還是嘲笑我傻冒兒:“這孩子挺好,不護食。”
瘋子不貪,每次隻咬一小口,吃完持續老誠懇實曬太陽,不說一個字。直到一天,我喂瘋子雪糕被我媽瞥見,成果不必多講,天然一頓教誨。比如“你熟諳她嗎?”“把你拐走咋辦?”“她潔淨埋汰、有病冇病啊?”“你咋那麼風雅”之類的。當然,最後必定少不了那句:“你再找她我打折你腿。”
麵對拍門聲,我是冇甚麼脾氣,一向貓在被窩裡不敢轉動,丁點聲音都不出,怕讓內裡拍門的人給聽到屋裡有人。
放到現在,把五六歲的孩子單獨留家裡是件不成思議的行動,但在我們小時候絕對太司空見慣了。五六歲的孩子吃人飯聽人話,報酬跟大人差未幾,傷害品往櫃裡放妥,內裡大門一反鎖,在家裡能出甚麼大事?
可接下來的事,就不是一句“後怕”能描述的了。
囫圇吃了幾口,我爸穿衣服上班,我媽把碗放水槽裡像征性叮囑我兩句也走了。門關上冇一秒鐘,又一邊拍門一邊喊:“大光給媽開門,媽鑰匙忘帶了。”我屁顛屁顛把門翻開,我媽取完鑰匙風風火火再次解纜。
那天我舉著雪糕邊舔邊蹦蹦躂躂往家走,顛末瘋子麵前。她盯著我,但我冇在乎。不遠處幾個聚堆曬太陽的普通老太太臭撩閒:“小孩,她惦記你雪糕呢。”
我嚇了一跳,停下腳步,打量瘋子一眼又看了看手裡開端淌湯的雪糕。
我冇啥玩具,隻要很多小人書。當時候電視台白日都冇節目,除了把小人書翻出來堆在地上一頁頁看冇彆的事乾。
一聽是我媽,我那顆顫抖的謹慎靈可算緩過陽來了,一下從床上蹦起來奔我媽就撲了疇昔。還冇等我開口委曲,我媽劈臉蓋臉先問了一句:“大光,你剛纔出門冇?”
快三十年了,我對那張麵孔影象猶新,卻一向不敢肯定瘋子的年紀和性彆。我猜測她應當是個老太太,因為她冇長鬍子——試想一個頭髮趕粘,臉上起漬,衣服滾包冒油的瘋子會每天刮鬍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