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明正典刑[第1頁/共4頁]

“君博通今古，當知凡為苛吏者，縱有一時之快，終難以善終。前漢之郅都、屠伯，皆觸律伏法，張湯他殺獄中，王舒溫乃至族滅。本朝近人如王吉者，視事五年，殺萬餘人，使京師威震，而皆終不免開罪身故。《詩》雲：‘殷鑒不遠，在夏後之世’。君不成不引覺得鑒！”

黃蓋問道：“主公你在說甚麼啊？”

周澈不動聲色地答道：“其家中來賓皆凶悍輕死，不肯就擒。下吏萬般無法，隻得將他們也一併格殺當場。”

乃至有跪地叩首，高呼：“鄉長神明。”“再生父母周君”。

裡長麵如土色，汗如漿出，唯唯諾諾，隻知點頭應是。

陳鬆把竹簡支出懷中，順著他的手指看去，瞥見了被帶出院門的季亮幾人，微微蹙眉，問道：“隻要三人？這個是季亮？這個是他的父親？阿誰女子是其妻？……，不是說，季亮另有一個同產弟？無有孩子？”

周澈知他必是看破了自家讒諂季氏的伎倆，也不辯白，恭謹地垂手應諾，說了句:“立德莫如滋，去疾莫如儘。”

諸人莫名其妙，麵麵相覷，本覺得周澈或是在回味明天捕拿季氏時的驚險，又或者是因為事情辦成而正在放鬆，卻全都冇有想到他卻說出了這麼一段話來。

周澈說道：“陳君，季氏夙來輕悍，固然此次捕拿了其族中的大部分男人，但剩下的另有很多人，情急之下，恐怕他們會狗急跳牆，有鋌而走險的能夠。這裡中既無兵卒，又少懦夫，隻憑裡長、裡父老兩小我，怕會看不住他們。……，不如，留下幾個縣卒？”

連疑犯帶甲士，一行五六十人，迎著蕭瑟的北風，從巷中走過。巷子兩邊各家各戶，俱皆膽顫，伏在門內，恭送他們分開，不敢昂首。聽得他們腳步聲走遠，有膽小的方纔敢膝行到門口，謹慎翼翼地探頭向外看，人群中，一個特彆顯眼的背影落在眼中，頭裹幘巾，腰佩印綬，側邊帶刀，舉頭直行，可不是恰是周澈！有裡民不覺感慨，說道：“昔日也曾在集上見過周君，當時隻覺他恂恂儒雅，不敢信他任職亭部時曾聞鼓而起，半夜擊盜！本日觀之，我方信矣！”

周澈順利拿下季氏族人，固然季家罪名還式微實，但是陳鬆之前不是承諾的承諾：“若這些罪名皆失實，族其三屬也不為錯”，想必用不了多久，這個罪名也就能坐實了。至於縣令黃琰會不會承認？以他對周澈的賞識和周澈周氏的背景以及他本身也需求政績的這類種環境來看，料來他也絕對不會節外生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