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富者阡陌[第3頁/共4頁]

周澈整了整衣袍，欲走，又感覺似有些甚麼東西在胸中翻滾，轉回身，扶著樹，望向前邊的農田，郊野無垠，翠綠如海，裡落、莊園漫衍此中，點點的農夫繁忙其間。他說道：“如此膏腴美田，民不能聊生。貧者殺子，繁華者錦衣玉食。一鄉當中，十幾個裡的裡民憑藉徐氏，百口為奴為婢。沈季春富比千乘。富者田連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潁北百姓餬口不易。元皓，你曉得我在想甚麼麼？”

“比擬之下，潁川郡北雖也馳名流、士族，著名的卻隻要陽城杜氏，並且在杜密因黨錮而他殺後，族中人才也漸殘落了。”

“朱紫有所不知。沈季春有個女兒，幾年前給了趙常侍的侄子做小妻。賴此之故，被郡裡任為了鐵官長。”

周澈不是不想說，而是有些話不能說。他當時在想的是高祖劉邦和世祖劉秀。

田豐說道：“‘富比千乘沈季春’？此人我也曉得，也算是豫州名流。可我傳聞，他不是私鑄冶鐵的麼？何時當上了鐵官長？”

田豐固然年青，畢竟是厥後馳名的河北謀士，腦筋轉得快：“我聽族公講過一些豫州風采，那是因為潁川郡南名流多，士族多，昔年‘潁川四長’滿是潁川郡南人。潁川郡南的士族，潁陰荀氏、許縣陳氏、長社鐘氏、鄢陵張氏、舞陽韓氏、定陵賈杜丁諸氏，每一個都是世代衣冠，或天下著名，或馳名州郡。另有襄城李氏，雖在郡北，卻離郡南也不遠。陳太丘、鐘季明、賈氏三虎，荀氏八龍，天下表率李元禮，皆名重天下，又有哪一個贓官貪吏敢在潁川郡南殘民？

“都說本有個弟弟，隻是生下來後冇幾天就找不著了。”孫信說道，“我又問了彆的孩子，幾個年紀大點的都能證明他倆冇扯謊話。他們的阿母確切生過一個孩子，也確切冇過幾天，生下的孩子就消逝不見了。這孩子隻能是被他們的父母殺死或者拋棄了。”

“甚麼？”

“我拿了乾糧餅子哄他們，不幸這些孩子不知有多久冇吃過飽飯了，一個個吃得狼吞虎嚥。末端，我問他們：‘可有兄弟姊妹’？有的有，有的冇，孩子們大多答覆的都很乾脆，隻要兩個孩子答得古怪。”

鐵官長的品秩和縣長一樣，六百石，黑綬銅印，能夠稱之為“下大夫”了，的確是個大官兒，但從這老者的描述中，周澈卻聽出了一個題目：沈伯春在車駕的範圍上僭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