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運籌蓄勢待發[第1頁/共5頁]

一個布裙荊釵的婦人徐行而出，眼神在支狩真身上定定地逗留好久，方纔移開，對王子喬微微欠身：“先生請出去發言。”

二人沿著羊腸小道，一起拐進村莊。路旁是一片光禿禿的地步，剛過秋收，埂上堆滿了黃燦燦的玉米稈子。時候尚早，已有村民挑桶出門，去山腳下的泉眼打水。他們神采木訥，目光觸及支狩真二人，也隻是飄了疇昔，彷彿夢遊。

車隊駛入村口時，村裡人聞風湧出。少年們也忍不住丟下水桶，去湊熱烈。

“蝶娘感覺他如何？”王子喬酬酢幾句，隨後問道。

支狩真聽她的語聲清清冷冷，毫無起伏，即便說到“安兒”二字，也是平平平淡，似一截冷卻經年的死灰，再也冇了火光。

“我不去！我冇有爹！您說我爹早死了！”支狩真又作了半天戲，纔不情不肯地跟著趙蝶娘出來。

伏牛山上，王子喬衣帶飛揚，收回俯視車隊的目光，望向深不成測的夜空。

婦人款款坐下，又看了支狩真幾眼：“年紀倒是相仿，麵龐表麵也和安兒頗像，隻是模樣過分炫麗。眉毛也濃了些，鬢角需得好好修裁一番。”

屋內陳列粗陋：一張楊木矮桌，四四方方。兩個木凳子，此中一隻凳腿缺了角。靠牆擺著台織機，角落裡橫放一架鐵鏽斑斑的箜篌，上麵堆了木盆，盆裡是幾大塊皂肥皂和一根搗衣杵。

“我等以寧魂玉佩相試，村民神魂並無非常。”

這裡共有村戶三十八家，我自會帶你一一識得，包含每個村民的生辰、名字、習性……

王夷甫長歎一聲：“夫人，侯爺這些年老是唸叨你……”

支狩真點點頭：“我就是趙安，可不是甚麼公子，也不熟諳你。你莫要認錯了人。”

驚蟄過後，春回大地。支狩真擔著木桶，正與幾個村中少年在山泉旁擔水閒話。

支狩真微微點頭，王子喬又道：“你三歲時，蝶娘攜你來此定居，替人織布漿衣為生，總計十一年整。自你曉過後的每一日餬口點滴，做過甚麼，喜好甚麼，討厭甚麼，蝶娘都會與你幾次對答，以防忽略。

支狩真站在原地，顯得躊躇不決。華服男人看了一眼老村長，擺擺手，馬隊們隨即從一排大車內抱住絲絹布帛、糧袋生果，分贈圍觀的村民，口中喝道：“這是大人賞你們的，快快收下！”

天氣矇矇亮，支狩真遠瞭望去，村莊沉沐在灰藍色的曉霧裡，模糊傳出幾聲雞鳴。

這個村莊裡的人亦是如此，彷彿和支狩真餬口了十一年的模樣，連他前年偷看宋家小孀婦沐浴一事，都說得活矯捷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