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潔癖[第1頁/共4頁]
謝道韞遊移了一下,她此次來拜訪範汪,未帶婢仆,在莊上歇夜會不便利,說道:“我就不打攪了,我回郡上驛站安息。”
範汪雙目開闔,問:“何故見得?桓氏據長江上遊,已割天下之半,且晉室陵夷,桓溫欲取晉室而代之,恐駁詰事。”
這時,莊園管事來請世人用晚餐,範汪道:“山蔬野藿,勿嫌怠慢。”
陳操之知伸謝道韞不便孤身在此歇夜,便道:“那好,我送英台兄回郡驛,再來向範公請教棋藝。”
出了吳郡南門,謝道韞騎著褐色牝馬與陳操之並行,謝道韞身高有七尺一寸,約合後代一米七三擺佈,即便在男人當中亦算得中等身材,但是騎在頓時,謝道韞卻顯得矮小,無他,上身短而下身長也,平時長衫超脫感覺,現在騎在馬背上,就看得出謝道韞的雙腿格外的長——
陳操之道:“若我因為顧及宦途而不敢與本身恭敬的父老來往,拘泥畏縮,患得患失,那還不如僻居山林,做一農家翁更清閒歡愉。”
陳操之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桓公即使構造算儘,何如壽命有限,桓公要斷根異己、要獲得南北大族的推戴,冇有十年的運營是難以勝利的,而桓公五子皆庸碌,難繼桓公之誌。”
陳操之道:“西中郎將袁真、北中郎將庾希手握重兵,京口有郗愔,王謝大族俱未歸心,桓公豈敢篡位!”
陳操之道:“不瞞範公,我所慮者,乃在北胡,慕容鮮卑雖強,終當被苻堅所滅,當時北方一統,江左危矣,荊襄有西府兵,而廣陵、京口卻無精銳軍隊,北府軍閉幕實為可惜。”
晚餐後,範寧問:“三位徹夜就在莊上安息如何?”
陳操之與範汪下棋的一個時候間,冉盛一向立在亭下,紋絲不動,氣度沉毅。
陳操之與謝道韞告彆吳郡太守朱顯和賈弼之,又去徐氏草堂拜彆徐藻博士,叮嚀兩位堂弟謙虛肄業,年底與徐博士一起回錢唐。
範汪這個題目很鋒利了,陳操之心知本身必須慎重答覆,緩緩道:“我覺得桓公縱有異心,亦可貴逞。”
涇河邊範氏莊園的竹林明顯是經心栽種的,除了那四時常青、矗立娟秀的翠竹,還植有紫竹、赤竹、湘妃竹和琴絲竹,坐隱亭左邊另有珍稀的碧玉竹和龍鱗竹,坐於亭上,遊目四顧,竹林色采斑斕,好似春夏繁花到處。
陳操之稍一遲疑,說道:“桓私有一語自評——大丈夫不流芳千古,便遺臭萬年。”
回範氏莊園的路上,範寧終究忍不住開口道:“子重,君子擇友,重德行更甚於重才學,這個祝英台,才學如何尚不曉得,倒是一趨炎附勢之輩,見我父是貶黜之庶人,為桓大司馬所惡,這祝英台就不敢在我莊園過夜,怕影響其宦途,而子重,光風霽月,率性而為,與祝英台判若雲泥,這等俗吏,子重何故與其來往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