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幽棲[第1頁/共4頁]
虞可娉道:“愧不敢當。小女才薄,不敢妄論高著,不過這首詞讀來雖喜不自禁,但模糊有沉淪喧嘩之意,彷彿藏著甚麼憾事。”
海寧離臨安不過百餘裡路,二人一陣急馳,半天即到,順著吳浴指引一起探聽,最厥後到一所天井跟前,婁之英上馬叩打門環,隔了好長一會,纔有人過來開門,本來倒是一名侍女。
未等朱淑真答話,婁之英搶先點頭道:“我雖未曾評脈,但從蜜斯氣色中已然看出,這並非近期得了甚麼急症,亦非中了甚麼毒素,而是多年積鬱難消,心脈遭到了侵害,以我之能,隻怕……隻怕無從動手。”
婁之英見她說到這裡神情略有羞赧,一時不明其意,虞可娉釋道:“吳掌門孤身犯險去救龔先生,隻因是朱淑真乞助,她一個文弱女子,能和這位江湖上赫赫馳名的大豪傑有甚麼故交?再說她是龔先生的休妻,兩人早已恩斷,為何又要千裡送信求人相救?吳掌門幾次說到她另有所求,可卻不肯講明,到底又是甚麼?是不是也和男女之事相乾?”
朱淑真道:“虞蜜斯操心了,我這身子,本身最清楚不過,這些年每況愈下,也不知瞧過多少大夫,鄙諺說診病需對症下藥,大夫醫術再高,畢竟不是神仙,隻能治本,卻治不了本。近年來我自知大限將至,也早看的淡了。”
虞可娉聽她雖講的豁達,但語氣仍帶失落,記得剛纔婁之英說她是積鬱成疾,想起她和龔溫的糾葛,心中一動,欣喜道:“客歲我在稼軒先生家中,曾讀過一首賀新郎,上頭有句寫道‘歎人生,不快意事,十常八九’,足見人間真諦果不如此。蜜斯既說此生已然無憾,那麼前塵舊事,想來也不必放在心上了。”
朱淑真淺笑道:“你看出來啦,這位婁相公想必是精通醫術罷?”
婁之英伸手一彆,急道:“我們是替渤海派吳老爺子前來的,特來給蜜斯送信,事關嚴峻,請務必通稟!”
朱淑真歎道:“筆由情生,果然不假。每逢有了新作,我都要讓人掛在牆上,此後也不知還能不能換它。”
朱淑真道:“如許最好。兩位如果無事,可儘留此地,我這裡固然侷促,但有花有草,也算個怡神埋頭的好去處。”
婁虞跟著她走進,見這宅院也不甚大,涓滴不像官宦人家的居處,隻是天井兩邊一排種著矮樹,上麵遍開著紫薇花,另一排則是一片花圃,裡頭種滿了萬年青、快意草、美人蕉、雞冠甲等各色花草,那紫薇花又叫做百日紅,端的素淨嬌粉,經風一吹,直是芳香撲鼻,宅子雖小,但是滿園秋色,叫人瞧來心曠神怡。侍女走到東首房屋,排闥進入,隻見正中高掛一塊牌匾,上頭寫著三個大字:幽棲居,本來這裡恰是宴客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