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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裡了。他想著。
在路過江都的時候救下一個小女孩。天生開了的天眼,懵懵懂懂,不知本身所為是多麼驚世駭俗,釀災成禍。他也不是偶爾發的那麼個善心,隻是碰到了,脫手了,無所謂救與不救。
莫說那煞氣為它之本源等閒不得分開,它與人間之因果已然告終,更無仇怨,若它甘心,散儘魂體凶煞,換種適應天理的體例修煉亦何嘗不成。
——它就一向那麼安閒。這安閒不是說必然要離開天道掌控,把本身伶仃出世道,而是始終具有那麼一顆心,不在乎統統,不顧及統統,想要去做甚麼便去做了,我行我素,隨心所欲。
它真的不能明白。可這類叫做.愛的東西,叫它光是諦視著就感覺疼,彷彿還是血肉之軀時,曾心慕那株波折中的紅花,美到勾心奪魄,可碰一碰都恐手掌被刺穿鮮血淋漓。明顯是一個怨煞凝合而成的幽靈,卻感覺這類虛無的東西比甚麼都要來得可駭。
他沿著這條路,漸漸往回走。
鬼燈飄飄忽忽得懸停在虛空中,也是好久今後,陽光下更加暗淡的蓮花燈內燃起虛虛一點光火,光火漸漸拉長,現出一個男人的身形。
東方在南疆又待了很長時候。他追隨那些陳腐的傳說,在太古之時的先民口中代代傳播下來的故事,他換了苗民的服飾,帶著他的竹杖住了好些年,然後在某一個淩晨,諦視著山那邊緩緩升起的朝陽,那些金輝與霞光映照到臉上,彷彿一種俄然來臨心台的明悟,因而曉得,該走了。
向來都是過客,一段路程,不過半途遇見,然後一起搭乘上一股南下的風,風停止了,此中一個過客也就走了。相互都冇有在對方生射中留下甚麼,就跟那風吹過一樣淺淡。
數十年倉促而逝,在一條路再也走不下去的時候,他回到了琴川。
東方先生持續往前走,走回當年的王朝宮闕,走回他曾教樂的書院,走回那滿山的桃花,走回阿誰鮮紅的樂坊。
‘在枉死城趕上一個風趣的鬼。’
然後貪念滋長,勢不成擋。
“不過庸人自擾。”東方道。
東方曾經問過這位鬼修大能,仇已得報,恨也消儘,六合再無窮製能阻它前路,為何明知人間為天道法例所控甚嚴,仍要縛地為繭困束自我,不肯分開呢。
能叫觀者都發覺出來的煩躁,可見是如何較著——起碼是在鬼燈眼中——可為甚麼他能連諱飾都這般輕描淡寫?這是它第一次碰到如許一小我……不,一個妖,他生射中在度過的每一刻都像是在艱钜渡熬,像是一棵要枯死的植栽,痛苦而掙紮得苟延饞喘,可他明顯不是在生命最飽滿最光鮮的時候?他明顯是如此年青,如此結實啊。那他在接受著的究竟是甚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