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驚雲[第1頁/共3頁]

“如果衝著我來的，那我便在這裡等著。”我理了理衣襬，徑直從教習姑姑的屍身上踏過，轉頭對菁蘭輕描淡寫地說道，“明日辰時突厥迎親步隊便會前來，還是早些歇下罷。”

就在我掙紮之際，一個玄色的身影從烈火當中閃現，臉上與衣衫上沾滿了鮮血。他踩過腳下百萬腐屍，手執一柄滴血長劍，如同自修羅煉獄中來臨，款款向我走來。

――“小黑，我返來了。”

我惶恐地瞪大了雙眼看向菁蘭，菁蘭亦是不成置信地低頭看著還在本技藝中的磚石。“公……公主，你看……血！”跟著菁蘭一聲低呼，我低頭望去，一股暗稠的液體如同細水般潺潺流淌過我的腳底，氛圍中彌散開一股血腥。我今後退了兩步，就著暗淡的月光瞥見教習姑姑一雙眼睛瞪得滾圓，一枝銀箭深刺進她的後背。

菁蘭點頭，神采一變，大喊不妙：“長生不會也被害死了罷！”

我眼皮一跳，下認識地環顧四周，黑暗中一片死寂。我緊盯著倒在血泊當中的教習姑姑，對長生問道：“她不是你殺死的？”

長生點頭，抬高了聲道：“我方纔四下裡刺探了一番，發明瞭這個。”說著，長生取出了一枝折斷了半邊的銀箭，紅色箭翎與那枝置教習姑姑於死地的暗箭如出一轍。

“入骨相思君已知，小巧骰子做多時。最是癡情長安客，應知此物意相思……”我自顧自低低呢喃著這首詩，菁蘭再無話可說，默了默，對我道，“公主，奴婢還是出去找一找長生罷。”

我的話語非常安靜，卻把菁蘭嚇得不輕，見她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我試著開打趣道：“眼下曉得跟著我這個主子是遭罪了罷？我彆的本領冇有，庇護你一個丫頭還是能夠的，不然也對不起你叫我十幾年的公主。”

菁蘭在浴湯裡為我加了些安神的香草，騰騰白煙氤氳在麵前，直教人昏昏沉沉。“公主……”菁蘭不安地喚我，“我們是不是有傷害？您為甚麼一點都不擔憂呢？”

幽州刺史想來是個情味之人，連我的打扮台上都被他差人安插上了斑斕百花插瓶，幽幽花香撲鼻，我忍不住伸手去撫弄此中的一束桃花，卻不想手剛一觸及花瓣便簌簌落下。看著檀木妝台上幾片殘花，我突覺幾分寂然。

“誰？”我開口問，聲音卻莫名的衰弱有力。我轉過甚去看來者是何人，卻被他另一隻手一把蒙上了眼睛。我身上隻裹著一層薄衫，泡在水中幾近透明，眼下的環境非常傷害，我試著擺脫卻渾身使不上力量，就在我欲張嘴呼救之時，耳畔響起一個邪佞的聲音――“公主，我們又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