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梧桐[第1頁/共4頁]

他那倒置眾生的絕世模樣，似笑非笑地對我說：“聽聞你是長安大家驚駭的夜叉？燕國沉瞻，幸會昭元公主。”

芝芝一聽，半晌，終究顫抖著答覆，連身子都在顫抖：“之前……之前奴婢總在公主睡話入耳到‘阿胭’，便留意刺探，得知本來……本來蘭紹公主剛誕下時的乳名便是阿胭，厥後不知怎的就不消了。公主夙來與蘭紹公主存有芥蒂，奴婢實在不敢妄言……”

直到我稀裡胡塗被芝芝拉著趕往地牢，卻見沉瞻一襲白衣廣袖立於肮臟的監獄中，腳下伏屍百萬。

我猛地發狠地扯住她的雙肩，問她：“阿胭是誰？奉告我！她是誰？”

腦海裡閃現出一個亦真亦幻的畫麵。我到燕國初度臆症發作時，發瘋似的跑到滄亭山後的絕壁，揚言說要跳下去。我獨立於絕壁邊上，暴風高文，一身火紅的羅衫如一團即將燃燒的火焰。

這些都是厥後芝芝奉告我的，我將它們東拚西湊起來，成了一段惡夢般殘破的回想。

她這一跪，跪得我既驚又奇，我一下冇緩過神，怔忡的很：“太子妃這是做甚麼？我斷不成受你膜拜之禮，你先起來罷。”走疇昔伸手扶她起來，引她在中間坐下，問：“奉告我產生了甚麼事？太子如何了？”

我抬目，非常不解，隻道：“讓她出去罷。”

我垂垂安靜下來，連溪未從剛纔的驚嚇中緩過神，一臉板滯。

獵獵風聲，耳旁的話語與心中的聲響堆疊，頓時清楚非常。

我一起失神落魄地回到了靈犀宮。

我揉著發脹的太陽穴，有些不悅：“好端端說她乾甚麼？”

冇有人敢上前禁止，芝芝被內衛強行拉住，一個勁地痛哭大喊，我的腦筋裡卻格外空明。

腦筋裡被這道平白掠過的閃電劃出道裂縫，大風呼啦啦往裡湧入，一時之間頭疼欲裂。

我點頭安撫道：“冇事，方纔我是想到一些旁的事情。你冇嚇著就好。”

“……世子現下正要處極刑人，將他們悉數坑殺。可這些人大多都是國中重臣，不過是冇將為公主尋玉扳指一事辦好罷了，世子萬不該如此啊！現在王爺雲遊留了世子監國，此事若傳到了朝廷，世子定會被皇上見怪！公主，請您開恩！”

芝芝見我不語，便悄悄地退下。我坐在椅子上發楞好久，不知怎的沉悶與不安再次湧上心頭。

我留意幾眼，對一旁渾然忘我的連溪說：“大周是不是中了甚麼邪風，如何皇族裡冇一個端莊淑靜的女兒？看著你更加不矜持，我還真怕你父王指責是我帶壞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