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鳳鳴[第1頁/共4頁]

終不過兩小我，一段情，卻成了天下的劫。

“月兒，我知你心中難過。我們的孩兒冇了，是我的不對。我重九平生殺伐，搏鬥之氣早已令我冇法登上極樂。但如果以扳連你與我們將來的孩子，那便是我此生最大的不幸！月兒，抖擻起來！昔日阿誰敢一人獨走涼州的果毅女子去了那裡？此後你要麵對的遠比白骨屍山還要險惡，你如果不抖擻，冇有人幫得了你！”

“嘩啦――”物什回聲而落，我將腰間所枕合歡玉枕狠狠擲在跪在地上的寺人腦門上，厲聲罵道：“你給我滾出宮去！”

“追！”

“你是教我信你所言嗎？或許我曾經信賴過，但是九郎，現在我更信賴宿命，你我必定如此。若當初便知，我惟願未曾記起你。”

“放箭！”

我從榻邊取出那枚貔貅扳指，悄悄摩挲，很久，落下一滴眼淚。

政變之夜，金吾大將軍一騎搶先，緝捕禍首禍首――攝政大臣蕭崇炎，保得天家安危。翌日朝堂之上，大周迎來了史上第一名異姓王，宇文祁夜，這個名字自此與攝政王連在一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代表著天家無上的殊榮。

狠惡的顛簸中，我透過車簾瞥見無數身著鐵甲戰衣的精兵向我追來，為首一人身跨紫騮駿馬，金甲銀鎧，如同天神來臨。

我早已有力順從。

“那麼你呢？”我問，“將我推向如許一個位置，是想讓我成為你的傀儡，還是想讓我成為下一個被曼陀羅毒死的人？你奉告我，你心中的仇恨要到哪一天賦氣耗費？我要做甚麼，才氣不讓悲劇持續產生？”

嘉瑞二十年六月十五，太上皇殯天，骸骨未寒之際新帝繼而駕薨，天下舉喪。蕭氏以巫蠱之亂禍宮，策動羽林衛封閉皇宮欲意策動政變，幸而危難之際金吾大將軍帶領神策雄師，與金吾裡應外合，二師斬關於青霄門彙合，直攻紫宸殿，毀滅羽林叛軍，一舉安定宮廷內鬨。

祁夜沉默地聽著我說道，麵龐透出幾分冷峻：“你莫非忘了，你另有我。”

祁夜眼中的微光在我一番波瀾不驚的話語中垂垂燃燒。他雙瞳深幽地諦視我一眼，轉成分開，再無話可說。

我雙眸猝然睜大，雨水不斷掛刷著我的視線，天下彷彿在這一刻靜止，耳朵裡聽不見任何聲響。

或許直到我們刀劍相向的那一刻，我將他親手交給我的利刃狠狠刺進他的胸膛，他以手中長劍斬斷我從未曾低下的頸項，與我們一同轟然傾頹的，是身後巍峨聳峙的王者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