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正月[第2頁/共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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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手，帶著熟諳的芳香，彷彿暖和的東風，能夠撫平民氣上的傷痕。柳伊姒眯著眼睛，近乎貪婪地享用著這一刻的安好和溫馨。

服侍的丫頭都被她打發了出去，她不曉得本身已經這麼躺了多久。

“娘，你有父親，另有我。”柳若姒出聲道。

柳若姒要梳洗，柳二太太忙叫了人出去。小丫頭捧著水盆，柳二太太挽了袖子，先將手探入水中，試了試水溫，才絞濕了帕子，親身給女兒洗臉。

沉浸在本身思路中，柳若姒並冇有聞聲房門外的動靜。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來人已經到了她的跟前。

隆慶二年，她正沉浸在初為人母的高興中。身材的疼痛和頹廢還未完整消弭，俄然間傳來了父親的凶信。等她從暈厥中醒來，驅逐她的是更讓她心膽俱裂的惡夢：躺在她身邊阿誰溫熱柔嫩的小身子，變得青紫冰冷，再也冇有了活力。

短短的一天以內，她落空了三個她最親的人。

“姒兒明天真乖。”柳二太太輕笑道。

“你大嫂來了。”柳二太太臉上笑容加深，歡暢隧道。

這個時候的她，還在父母膝下，比大多與她同齡的女孩子更加純真，不識民氣險惡，不知人間煩惱。這個時候，她還不曉得，有些人是有兩張臉的。這個時候，她更不曉得，天下上有他那麼一小我。

柳若姒怔怔的看著柳二太太，千言萬語，卻又無從提及。

柳若姒悄悄地聽著，不點頭，不點頭，也冇有說話。她隻是純真的在聽柳二太太說話，底子就冇在乎柳二太太說的是甚麼。

既然老天又給了她一次機遇，她必然會倍加珍惜。要讓爹孃能安然長命，安度暮年，要讓遠兒……，想到阿誰軟軟的小身子，柳若姒再次心如刀絞。

“娘，我冇事了。”柳若姒再次跟柳二太太確認道，她已經躺了快半個月了，日子不能這麼一向下去，也是時候起來了。

“大奶奶來了。”

顯慶二年，正月十八。這一年，她方纔十五歲。熟諳的環境，牆上她親手繪製的九九消寒圖，精確地奉告了她。

柳二太太忙伸手扶住柳若姒的肩膀，一邊往女兒身後塞了個引枕，好讓女兒舒暢地靠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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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卻彷彿跟她開了個天大的打趣。她並冇有追上嫡親的亡靈，反而回到了少女時的內室。

她想，她另有他。但是，他卻再也冇有露麵，隻送來了一條白綾，和一杯毒酒。這是他給她的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