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月黑風高殺人夜（3）[第1頁/共3頁]

重重闔上雙眸，林慕白幽幽然開口，“我死過一次，不想再為了這些無謂的事情膠葛不清。那些所謂的繁華繁華，天之寵兒，早就跟著白馥的死，清理得乾清乾淨。黑狐，你尊我一聲殿下，我很感激你的忠心不二。但是，我不想再去爭，也爭不動了。”

端倪一愣，快意麪色一緊，瞬時出現微紅，“師父胡說甚麼，明大人何時油腔滑調？我何時又跟他學了這些？師父慣會胡說，不睬你了！”語罷，急倉促的撩開帷幔走出去，坐在了桌案旁，端起杯中水漸漸喝了起來。

黑狐躊躇了好久，這才低低的開口，“大祁安居樂業，薄瑤減負。大殷民不聊生，苛捐冗賦--”她曉得這是大逆之罪，可既然是殿下所言，她理該坦誠，這是她身為死士的第一要求。

“我隻想過安靜的餬口。”這是林慕白獨一的但願。

黑狐不敢吭聲，低頭沉默。

“天下承平，百姓安居樂業，這纔是所謂的大義。我現在所做的統統，都隻是為了贖清上半生的罪孽，白家造下的殛斃之罪。不成否定，那些都是我的嫡親，他們死了我也疼。但是黑狐，你睜大眼睛看清楚，現在的大祁比之當日的大殷如何？”

“殿下？”黑狐不知該說甚麼，想了想才道，“不管殿下做甚麼決定，黑狐誓死庇護殿下，這一次再也不會分開殿下半步。”

“燕燕於飛，差池其羽。之子於歸，遠送於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燕燕於飛，頡之頏之。之子於歸，遠於將之。瞻望弗及，鵠立以泣。燕燕於歸，高低其音。之子於歸，遠送於南。瞻望弗及，實勞我心。仲氏任隻，其心塞淵。終溫且惠，淑慎其身。先君之恩，以助寡人。”念著念著，林慕白紅了眼眶。

黑狐端倪微怔，“是！”

六年了！

林慕白點了頭，“焦急了？”

“等你簪子修好，就不怕簪子的仆人早已另擇其人？”林慕白笑問。

“就冇有甚麼話想問我的？”林慕白挑眉看她。

林慕白點了頭，“如果我現在擁兵而起，重新去篡奪天下，你感覺天下人會感激我嗎？前朝舊臣還會重新歸入我的麾下，與我並肩江山嗎？你感覺老百姓會承諾，讓一個毀滅了六年的昏聵皇朝，重新聳峙在六合間嗎？你感覺能夠嗎？”

鮮血的浸禮，帶來了新皇朝的建立，舊皇朝的毀滅。她恨過，也怨過，乃至於想過同歸於儘。可最後還是下不去手，也放了手。

幼年倔強懊悔遲，寂寂無語空相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