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四月是最美的時光[第2頁/共4頁]

山一樣的沉默，那氣流聲，讓我想到蛇在吐芯子。

我擬了一條又一條簡訊，可老是能找到不能收回去的來由。宿舍裡的另兩個女孩都已經睡著了，收回綿長的呼吸，想必睡夢澹泊和美。如果冇有今晚那張紙條，如果冇有小樹林裡那塊石頭，是不是此時的我，也進入了安靜的夢境？

但是，驅逐我的，倒是一絲輕笑，就像嫩芽破土，就像春暖花開，就像人間四月，悄悄的，帶著點挑逗人的柔嫩。輕笑過後，是趙銳一如既往溫潤的聲音：“子秋，因為明天是愚人節嗎？”

還是從速坦白吧，在這黑夜裡，或許我纔有勇氣，不求諒解，不求贖罪，情願接管統統獎懲，隻為早點完成這心靈上的淩遲。

“你說。”

“我……我和雪顏去內裡逛了一圈……”我扯謊。

“我和小喬在一起。”終究說出來了，終究不要扯謊，終究不消坦白。

我還冇來得及說好或者不好，電話裡已經傳來嘟嘟的忙音。阿誰從不先掛電話的男孩，第一次在我之前掛了電話。

“就是隨便逛逛，你要不要打個電話給雪顏確認一下，我奉告你她號碼？”我冷冷的說。

“穆子秋！”

我拿過手機，長按開機鍵，我和趙銳頭見麵的圖象在黑暗裡亮了起來，他笑得滿足，我笑得矜持。趙銳對這張照片喜好得不得了，不管是我的手機還是他的手機，開構造機畫麵都是這個，屏保也是這個。

是不是太殘暴？六合下男人那麼多，為甚麼要挑選他的兄弟？

回到床上，在黑暗裡，我又睜著眼睛躺了好久，遲遲冇有睡意。如何跟趙銳開口，就像一個千古困難一樣，橫亙在我麵前。如果傷害必然要來，那遲來不如早來；如果此生必然要孤負，那今後孤負不如現在孤負。我在內心不斷的給本身打氣，想要從速突破這個腳踏兩隻船的局——這的確是非人的折磨。

趙銳冇有頓時說話，長久的沉默，似在思慮甚麼，過了一會，他終究開口：“子秋，你今晚到底去那裡了？”

“在一起做甚麼？”

他是捨不得，他是不敢麵對，他是不肯分離。

等候我的會是甚麼呢？是霜凍？是冰雪？是酷寒？是暴風？是毒日？還是暴雨？亦或，是陰沉沉的天，很低很低，低到，讓你感覺，天和地，隨時都會合為一體？

輪到我不說話。

電話一片寂靜。

一條條的簡訊，趙銳的表情從擔憂、思念、到等候、絕望、最後到薄怒……我彷彿能設想出來他麵上的神情，一個把我看得太重的男孩，他的喜怒哀樂，老是環繞我轉的。他覺得我是他的陽光，會光輝他從今今後的人生，殊不知，我隻是一盞隨時都會燃燒的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