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人間四月（下）[第1頁/共4頁]

花滿溪笑道：“這可實在費了我很多心機，要曉得當日連陛下想看上一眼，司馬太史死活不肯，手捧起居注差點撞死在石柱上。”

姬澄徹迫不及待翻開了簿冊，上麵記錄的恰是隆武七年臘月二十三前後幾日姬天權的起居事件。

花滿溪明白姬澄徹不肯將唐雪落捲入到血腥風雨爾虞我詐的政治殺伐當中的表情，因而不再多勸，將一張銀票遞過來道：“你和林隱、唐雪落收養孤兒建立天聖堂，大先生若然曉得必然非常欣喜。我彆無長物，惟以此聊儘微薄之力。”

姬澄徹沉吟半晌，緩緩翻過了這一頁，映入視線的鮮明是――

花滿溪低聲喟歎道：“當初我跟隨陛下南征北戰，所過之處屍山血海十室九空，看到過多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雖是為同一大業，可畢竟百姓何辜？心中早有贖罪的動機，此次借你之手，總算完成我的一樁心願。”

花滿溪昂首望向黑沉沉的夜空，低聲道：“在我輩心中，他便是黑夜裡的啟明星。”

可惜姬澄徹和林隱一向跟從大先生流落四海雲遊天下，行跡飄忽不定，以是能夠刺探到的動靜少之又少。

汪柔冇有說話，望著唐雪落長眉入鬢肌膚白玉的絕世容顏莫名地一陣失落。

唐雪落說道：“我一向覺得強者的任務就是庇護弱者。”

時隔多年，她童年時對汪柔的討厭早已跟著光陰流逝而煙消雲散，卻不想兩人又會在天都城相逢，並且後者仍然跟從姬澄徹做了他的貼身婢女，如影隨形朝夕相處。

花滿溪拊掌一笑，從懷裡取出一卷簿冊遞給姬澄徹道：“可惜其間無酒，不然當浮一明白。”

直到半年多前，姬澄徹和林隱回返北荒，與屠龍連番惡戰決勝青狼嶺，兩人威震冰原申明鵲起，被譽為“夜火雙龍”，有關於他們的傳說才垂垂多了起來。

想到這裡她幽幽一聲感喟，說道：“汪女人，我不是甚麼大人物，也做不來大人物。實在……即便成了大人物，也一定凡事都能如願以償。或許，還會拘束更多，支出更多。”

這些年她最喜好的事便是和婆婆聊起北荒的故事，聊起澄徹哥哥和他的點點滴滴。

“倘若此事能成，可保大漢北方百年無戰事。”

唐雪落如有所思道：“你說的對，人活著總該有些尋求纔好。支出再多，隻要不留遺憾，也是值得。”

汪柔冇吭聲，眉頭仍舊蹙在一起，那模樣如同海棠花開嬌不自勝我見猶憐。

“差未幾，”姬澄徹答覆道：“再過幾日第一批運往北荒的物質就會奧妙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