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芳魂杳杳[第3頁/共4頁]
她先是仍似前些光陰那般,整日病怏怏地打不起精力,厥後不時叫喚頭暈胸悶,經常慵懶昏睡,食量也愈發小了,每日隻吃些薄粥充數。見她病弱至此,吳硯憂心自不必說,吳墨也不免有些慌神。
吳硯忙出言將她打斷:“袁女人,吳墨哥哥腳力甚好,我們時候未幾,還是再精密籌齊截番吧……”
春曉此時心下稍安,竟然隻診了一隻手腕脈搏便妄下結論,虧她還特地籌辦了兩隻沙袋……如此甚好,這位郎中顯見學藝不精,同時又無甚城府,事情至此,局勢可說已然掌控大半……
吳墨聽了麵色大變,用力抓住郎中臂膀,大聲喝道:“休要胡說,你若不好生為她醫治,細心你一家長幼的性命!”
吳墨聽了,也顧不得避諱,伸手摸了摸春曉額頭,隻覺觸手滾燙,顯見燒得不輕。
起家走出兩步,他又轉過來講道:“你先弄塊濕手巾給袁女人敷上,待會兒她如果醒轉,記得設法讓她喝些溫水,我去去就來。”
吳墨帶著郎中倉促趕回之時,隻見吳硯正坐在門前抹淚,房裡的春曉悄悄躺著,雙目緊閉、氣若遊絲。
足足過了兩刻,吳墨才愣怔起家,上前想要扶起春曉。吳硯卻一掌將他手臂扒開,哭著怨道:“你還要做甚麼?先前袁女人待我們多好,若不是你一力逼迫,她也不致斷了念想,生生熬壞了身子……”
吳硯順勢站起,胡亂抹去淚跡,瞪著他問道:“袁女人方纔說得那般不幸,現下你又籌算如何?仍似對待四夫人那般,草草尋個處所葬了,任她屍身腐臭、靈魂無依?”
郎中唬得雙手發顫,豆大的汗水顆顆滾落,春曉此時卻俄然展開雙眼,定定望著吳墨,吃力說道:“吳,吳……墨兄弟,我怕是,怕是已經不成了……”
春曉心下瞭然,不由愈發感激,吳硯卻已直起了身子,哽咽說道:“袁女人,阿硯隻能送你到這裡了,願你而後安然順利,再無磨難……”
說完,他拖著沉重的腳步出去,坐在院中愣了半晌,起家將幾間房屋的門板一一卸下,細心檢察比對一番,挑出兩扇破開,紮成一隻健壯木筏,四邊穿上麻繩,又將邊角的木刺儘數打磨油滑。
郎中待要再去診脈,春曉卻將手悄悄抬起,隻是盯著吳墨,眼中淚光微現,淒楚一笑:“吳墨兄弟,你我瞭解月餘,即使冇有情分,也算得有緣,現下我另有一個心願未了,你,你能夠承諾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