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振衣飛石（38）[第1頁/共5頁]

在腮邊薄唇上抹上淡淡的胭脂，楊皇後取出炭筆，淡掃蛾眉。

謝茂好久都冇說話，這一日也冇有纏著衣飛石，獨安閒書房待了半天。

書案上墨香四溢，一本經籍都冇有，滿是謝茂的鬼畫符。衣飛石藉著燭火看了半天，都不知伸謝茂寫的是甚麼。他長年在父親帳下奉侍，清算書案一把妙手，捲起袖子很快就把書案清算出來。重新研墨展紙，問道：“抄哪一卷經文？”

“朕很肉痛。”天子感喟，他口中說肉痛，卻毫不肯走近楊皇後，已心存防備。

錢氏死了，被裝模作樣地抬回了承恩侯府。長秋宮慘遭血洗，很快就換上了天子的人馬。

見衣飛石還要推拒，他親身拿筷子替衣飛石夾回半隻小羊肋，再把筷子塞衣飛石手裡。

思及此處，楊皇後眼中多了一絲恍忽。

她等得，她痛失獨子的阿孃等不得。

謝茂路過他居住的憩室時，順手丟了一塊信王府的腰牌給他：“想出去就出去。趕上街坊上查犯夜的，不要報衣家的名頭，就說是我的人。”

阿嫂？謝茂上頭十個兄長，能被他理所當然稱呼一聲“阿嫂”的，隻要宮中那一名。衣飛石忍住心中狂跳，刹時就遐想到本日皇五子下大理寺獄的事。楊皇後出事了！楊家完了！貳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執筆的手穩定非常，添墨留鋒，在書案前端端方正地寫出一筆小楷。

――天子方纔安撫好朝臣，步行至長秋宮外，聽了個清清楚楚。

天子已長驅直入，走進了中宮內寢。他身邊除了大寺人秦騅，另有兩名神情精乾的年青閹宦，束手縮頸站在角落裡，涓滴冇有存在感。本來緊緊守在門窗處的宮女們則魚貫而出，將流派緊閉。

就在她坐在中宮最顯赫的後位上，等候著親子加封太子，等候著一世至高無上的繁華時……

楊氏是個聰明沉著的女人，她的孃家不算顯赫，可父祖也是三代為官。她從小讀史，詩書雙絕，嫁予天子以後更是穩穩鐺鐺地做著皇子妃，太子妃，替天子整肅後院、市恩臣僚。她不但僅是天子的老婆，也是天子最得力的臣屬，她應當與天子共享天下。

何況，楊皇後很清楚，謝茂與報酬善，脾氣和軟，連下人都不會等閒吵架，遑論殺人？

“那你替我抄一卷經吧。”謝茂帶著衣飛石一起到書房。

在衣飛石心目中，放火這事兒就應當是陳朝探子的手筆。畢竟，朝裡哪方麵的權勢，都冇有燒死季閣老的需求。這事兒駭人聽聞又笨拙得好笑，真想把屎盆子扣在謝茂頭上，完整能夠等謝茂解了圈禁以後再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