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道不同,驟見血[第1頁/共4頁]
昨夜方纔下過一場雪,但這天正月月朔的風並不算大。即便如此,昔日開放時文人雅士不竭的散花樓,在這正旦之日卻顯得有些冷僻。這並不是因為本日趨州長史範承明一時髦起登樓,因而兵卒將散花樓四周管束了起來,而是因為春節團聚本就是官方風俗,客居成都的外村夫能歸去的早就歸去了,不歸去的人,在這新年第一天,也多數遍邀老友酒飯自娛,本地人也有的是親朋要拜。以是,偌大的散花樓上,除卻那些巡行的士卒,再看不見一個旁人。
範承明也冇推測隻在散花樓上呆了一小會兒,杜士儀就已經給出了他的態度。他嘴角一挑嘲笑了一聲,心中生出了豎子不敷與謀的哂然,也懶得在這北風中持續華侈光陰。可就在他籌算結束本日這不鎮靜的散花樓之行時,俄然隻聽底下垂垂傳來了一陣嚷嚷,很快那鼓譟聲竟是越來越大。他不悅地挑了挑眉,本籌算教唆從者去看看端倪,可杜士儀在如有所思地蹙了蹙眉以後,俄然一個箭步衝到了那朝向成都城內的城牆邊,撐著垛口就往下望去。
固然累得很想打嗬欠,但範承明這益州長史判都督事乃是全部劍南道本色上的最高長官。就如同此前張嘉貞任益州長史,性子矜持,對其他刺史都不假辭色,唯有漢州刺史李勉能夠得以引之同榻暢談政事,範承明當然比張嘉貞要和藹些,但一樣是麵上客氣實則疏離,此前年底時諸多刺史雲集益州,拜見上官稟報政務,鮮有人能被他留下多喝一杯茶,更不要說邀之同遊了。因而,他也不好回絕,隻能承諾了下來。
正因為如此,本籌算虛與委蛇的他,方纔一時忍不住,便乾脆問出了這個鋒利的題目。眼看範承明這一次真正蹙起了眉頭,他方纔淡淡地說道:“朝廷要給官員發俸祿,要安邊,要武備,林林總總都少不了用錢,而這些都是從賦稅上來。以是,哪怕狹鄉逃戶增加戶口日少,可因災給複是恤民,莫非還能因為逃戶太多而給複?我曉得現在的政令,對客戶一味豁免,而居人卻不免賦稅,看似讓人感覺不公,以是我也在考慮處理之法。如果另有所得,自當第一個稟報範使君曉得。”
“宇文中丞的括田括戶,乃是賢人所嘉許的善政。固然突然實施,也許是有訛奪不便之處,但是各地逃戶日多,乃至於在狹鄉,隻剩下疇前一半戶數的百姓,卻要承擔和疇前相稱的賦役,範使君感覺這應當何解?”
甚麼看到人衣衫不整渾渾噩噩從城中出來,在那瘋瘋顛癲說了些誰也聽不懂的話,甚麼俄然就用力撞向石柱,彆人都禁止不及……總而言之,景象倒是描述得清楚,可究竟所為何事他們卻都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