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犯難[第1頁/共3頁]
連著幾日陰氣沉沉後,長安終究下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怕就怕周國公看上了四娘,隻是不巧趕上鄭國夫人新喪,周國公須丁憂三年,不能往府中迎人。
她內心卻想,四娘還是個清倌兒,怎會就招惹上了甚麼夫人?這倒是奇特了。
這四娘現在倒真成了個燙手山芋,扔也扔不得,捧又捧不得。
春玉娘內心說,公然,卻又有些不測。
她站在那邊又看了半天,才施施然回了房。
春玉娘跟著婢子往外走,內心想著,莫不是因夫君流連春宅久不歸家,尋上門來找她宅中的娘子倒黴的?
首要的是,不知這位夫人是甚麼來頭,與四娘反目事小,若獲咎了京中的朱紫,那可就不妙了。
再看站在她身後的中年男人,簡樸的湖水色長衫,看著卻也不象是淺顯人家的侍從。
看對方模樣,並不是逞凶鬥狠之人,打砸傷人之事,猜想做不出來。
春玉娘看了半日,仍然不見春四孃的影子。
她千方百計想從四娘嘴裡刺探點動靜,誰知這四娘委實可愛,笑得害羞帶怯意味深長,偏一個字都不肯流露。
想那二孃,在周國公身上花了多少心機,十數載的友情,也冇能踏入國公府一步。原覺得周國公是個冰臉冷心逢場做戲的,誰想獲得這四娘纔來幾日,與周國公連麵都冇見上兩次,卻能有這般境遇。
因為,她並不能肯定,周國公是否真對春四娘成心。
笑鬨聲震得樹上的積雪籟籟而落。
春玉娘微微一笑。
這平康坊,誰不曉得,開門做的便是這迎來送往的買賣。向來認錢不認人,有錢的都是客,買賣人哪有趕客的?便真有不識相的尋上門來,她倒也不怕。
春玉娘本來不覺得然地輕笑著,待展開銀票,一看上麵的數字,唇角的肌肉不由一陣抽抽。
春玉娘借輕拍胸口之機,感受了一下懷中銀票的存在,好一會兒才道:“公然是四娘,貴府夫人真是有目光。不是奴誇口,奴這個女兒,真恰是才貌雙全,見地膽略更非常人能及,奴一向說,她是奴幾個女兒中,最有造化的......”
這場雪連著下了幾天。
等在她房中的中年婦人,固然穿戴素淨,頭上甚少釵環,但端坐在那邊,氣度卻非常不凡。
中年仆婦淡淡道:“春四娘。”
至於周國公,即使他權勢滔天,也不能不講事理。他既未發一語,她安知他腹中主張?
天子腳下的合法謀生,數十護院也不是茹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