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寘彼周行·十七[第3頁/共4頁]

衝明低聲道：“去看看。”熏陶低著頭，他懷中躺著一條約莫一尺長，隻要一指粗細的玄色小蛇。師叔侄三人固然圍了上來，卻不曉得應當同熏陶說些甚麼。是說恭喜，還是說節哀？彷彿都分歧適。

虛青夙來是冇心冇肺的模樣，文霽風臉上倒是帶著些許沉痛。虛青問道:“師弟昨夜又去孤鴻山看了？”

熏陶笑道：“既然不會，那便冇甚麼好怕的了。”虛青這才明白過來，究竟是那裡出了岔子。熏陶現在的氣度，同他們在陰陽環中看到的傅其琛非常類似。固然傅其琛同熏陶用的是同一副麵龐，隻是熏陶多年病弱眉宇間更多幾分堅毅，而傅其琛身上則多一分讀書人的氣度。現在二者雜糅在一起，才讓虛青冇有立即發覺他身上的竄改。

歡然下山，遣家仆回府駕馬車過來，留了虛青三人臨時看著熏陶的屍體。

熏陶在陶府停靈滿了頭七以後，照著錦源城的民風下葬，陶府子息薄弱，隻是畢竟家屬龐大，送靈的步隊拉得老長。虛青和文霽風墜在步隊的最後，遠遠得已經瞧不見棺槨。衝明冇有跟來，官府安排了法壇，請衝明去驅邪作法。實在這些驅邪法事，都是些坑蒙誘騙的神棍們想出來的玩意，隻是為了安撫民氣，衝明又不得不去。

熏陶得了迴應安下了心，看著懷中的黑蛇低聲道：“等他得了影象，哪怕循環之路千條，也定然會將我尋返來。”其他三人具是不言，不過以傅丹生的韌性，他們也都確信傅丹生不會放棄找回熏陶，一如當初將必死的傅其琛一點一點救返來普通。

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沙啞苦楚。

虛青俄然想起了一樁事情，同衝明道:“傅丹生身上的魔氣源於殺伐，為保本身的魔氣安穩，他該當不會濫殺無辜。”另有那些俄然呈現，又俄然消逝的媼鬼。當初官府前去搜捕的時候，虛青心中已有度量，未曾想最後的成果同他所想相去甚遠。

“陶師叔，是記起來？”虛青問道。熏陶含笑點頭，眼中的豁達恬然，叫虛青心中油然生出幾分敬意。

文霽風的話給了歡然放下長劍的來由，他跪在熏陶同黑蛇麵前，泣不成聲。

熏陶撫了撫小蛇的脊背，小蛇看起來軟塌塌的一條，尾巴卻勾了勾，捲住了熏陶的小指。虛青直覺，麵前的熏陶彷彿變得不太一樣。並不是他表麵上有甚麼竄改，隻是周身的氣質有了些許分歧。

歡然為熏陶選的墳場在錦源城的另一邊，離得孤鴻山很遠，像是想決計避開甚麼。錦源城臨江而建，四周具是些低矮丘陵，現在已有楓葉紅遍了漫山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