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五 忠誠[第2頁/共5頁]

雄師持續前行，及至日暮，仍舊是不見李從璟追上來。李榮安排世人稍事安息，卻並未宿營，兩刻後又帶著世人連夜趕路。

世人遂感覺很可惜，不過轉念一想，李從璟在當時情境下還能殺敗董璋，讓他倉促逃命，實在是短長得緊。

李從璟點點頭，感覺很好。但他俄然反應過來，這裡還是李存勖的天下，政治弊端不能犯，因而他振臂高呼道：“晉王萬歲，大晉萬歲！”

這一起行走，李榮萬分謹慎，但歸程出乎料想的順利，並無梁軍殺出來停滯前路。如此到了翌日傍晚，他們總算出了梁地，碰到率軍前來策應的李紹城。

不等李榮答覆，李紹城一把丟開他，然後翻身上馬，沉聲號召身後雄師，道：“傳令：步軍護送戰利品歸營。騎軍隨本將去策應都批示使！”

“將軍！”

“為將軍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李紹城聞言神采一變，一把揪起李榮的衣領，怒意難抑，低吼道：“你竟然讓將軍為你們斷後？！”

李榮等人保護著從長和城彙集的財物，在充滿厚厚積雪的官道上疾行，載滿厚重貨色的馬車，車輪在雪地上留下深深一層車轍。幸虧世人在長和搶了很多馬，以是腳速並不慢。

不過大夥兒昨夜激鬥，本日又趕了一日的路，實在是疲憊得緊，李榮為鼓勵士氣，因而對世人道：“身在敵鏡，四周皆圈套，隨時都能夠有敵軍殺出來，要我等性命。當今之計，唯有速速趕路，早些離開梁地。你我走快些，明日入夜前就能與李紹城將軍彙合，屆時就不必再有半分擔憂。將軍為我等斷後，我等不成讓將軍和諸位同袍平白流血。”

為這份民氣與人道，李從璟感覺，這個亂世，也並非就是那麼可駭，那麼堅固如鐵，一無是處。在這酷寒並且被冰雪覆蓋的荒漠，實在也是有溫度存在的。

李從璟怔了怔，縱貳心機剔透、聰明非常，一時也搞不清楚甚麼狀況。止住笑，迷惑道：“你們這是如何回事？”

目睹騎隊在落日中奔行過來，李榮眼圈一紅，差點兒落下淚來。

“對了，將軍，董璋那廝如何了？”對李從璟出城迎戰董璋的事，世人還是比較獵奇的，當下吳長劍問道。

吳長劍心有所感，道：“主將親身斷後，這類事古來少有，在眼下這個世道就更希奇了。我平生很少佩服誰，但對將軍，倒是佩服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