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送終[第1頁/共4頁]

陸老太太那碗藥一向喂到冷，也冇喂進半碗去。寅時三刻，陸老太爺在昏倒中落下最後一口氣。

大夫對陸老太爺的病情是極熟諳的，出去摸索一歇，悄悄歎了口氣：“牙皂、白礬研末吹鼻，香油加薑汁灌之，又施了針，該做的都做了，現下隻能是用稀涎散嚐嚐了。”

陸老太太突然明白，大事不妙－，那邊陸建中終究放棄了努勸，失魂落魄地跪倒在地，哭道：“兒子不孝。”

這個時候還如許的脆弱。範褒氣得夠嗆：“事情告急，您先拿著罷！這東西重陽節的時候，老太爺請族老宗親過來用飯，也曾交過一份給他們，這份隻是做個根據罷了。”

林謹容從速上前，與陸經一道，儘力把陸老太爺扶起來靠在大迎枕上，拿筷子撬開陸老太爺的嘴，陸老太太一湯勺藥汁喂出來又儘數順著陸老太爺的嘴角淌出來。

而陸建立，像一隻受了驚的兔子，呆頭呆腦地站在那邊，看到她出去，才恍忽有了點生機，奔過來一個響頭磕下去，哭道：“母親，兒子不孝。”

陸老太太指責地看了她一眼，宋氏靠疇昔道：“我來。”因而筷子顫栗的事情再冇產生過。

早有司藥孺子捧著加了薑汁的香油出去，範褒也顧不得彆的，拿起筷子撬開陸老太爺的嘴，叮嚀陸建立：“灌！”

“如何辦？”陸建立哭喪著臉，的確不知如何是好。

早知如此，先前一來便該喚醒老太爺纔是，現在但是冇體例了。範褒陰沉著臉，又悔又慌，袍子下的雙腿和袖子裡的手不受節製地顫抖著，儘力用沉著的語氣道：“除了那一次，往回都是如許救過來的。老太爺吉人天相，必然會冇事。”

藥童怔了怔，冒死跑出去。

陸建立的眼淚流了滿臉…將袖子慚愧地袒護了臉，低聲道：“是我不孝。”他當時就隻顧著慌亂了，冇想到吸痰這個彆例，他到底是冇甚麼用，不如陸建新會讀書會當官，也不如陸建中會做買賣，會養家…會討老父歡心，會救老父的命。

範褒沉默半晌，驀地下定了決計，陰沉了臉命那藥童：“出去看看大夫如何還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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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建中散衣跣足，隻著一件薄弱的長衫，一隻腳光著踩在地上，一隻腳冇穿襪子，正不顧臟汙地捧著陸老太爺的頭，冒死地吸，臉都掙紅了，也不知是汗還是淚，流了滿臉。一旁的宋氏固然不至於衣冠不整，卻也穿得極其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