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高祖功臣侯者年表[第1頁/共1頁]

餘讀高祖侯功臣，察其首封，以是失之者，曰：異哉所聞！書曰“協和萬國”，遷於夏商，或數千歲。蓋周封八百，幽厲以後，見於春秋。尚書有唐虞之侯伯，曆三代千有餘載，自全以蕃衛天子，難道篤於仁義，奉上法哉？漢興，功臣受封者百有餘人。天下初定，故大城名都散亡，戶口可得而數者十二三，是以大侯不過萬家，小者五六百戶。後數世，民鹹歸鄉裡，戶益息，蕭、曹、絳、灌之屬或至四萬，小侯自倍，豐富如之。子孫驕溢，忘其先，淫嬖。至太初百年之間，見侯五，餘皆坐法隕命亡國，秏矣。罔亦少密焉，然皆身無兢兢於當世之禁雲。

太史公曰：古者人臣功有五品，以德立宗廟定社稷曰勳，以言曰勞，用力曰功，明其等曰伐，積日曰閱。冊封之誓曰：“使河如帶，泰山若厲。國以永寧，爰及苗裔。”始何嘗不欲固其底子，而枝葉稍陵夷陵夷也。

居今之世，誌古之道，以是自鏡也，一定儘同。帝王者各殊禮而異務，要以勝利為統紀，豈可緄乎？觀以是得尊寵及以是廢辱，亦當世得失之林也，何必舊聞？於是謹其終始，表其文，很有所不儘本末；著其明，疑者闕之。後有君子，欲推而列之，得以覽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