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鮫人・番外四[第1頁/共5頁]

和人類少女的旅途越是靠近起點，鮫人就越是忐忑。被人類捕獲的這兩百年光陰，讓他已經風俗了追隨難以獲得的東西。比如之前的自在、比如現在的……一向待在少女的身邊。

少女租了一艘劃子，親身劃著槳將他送到海上。海水的味道在呼喚著他回家，鮫人的血脈在他身材裡沸騰著渴求海水的津潤。可湛浚還是想做最後的儘力，少女說想要聽他唱歌，因而他竭儘儘力唱給她聽，那是統統鮫人平生隻唱一次的、求偶的情歌。要求他唱歌時，少女對他說話的口氣頤指氣使、安然又不容置喙，像極了當初想要私藏他的時候。固然她聽不懂外族歌聲的寄意，但如果感覺他的歌聲纏綿動聽，或許會竄改主張也說不定吧！

以是鮫人老是睡得很少。他偶然候會一邊側耳聆聽著人類少女均勻和緩的呼吸聲，一邊設想回到大海的日子。他的種群追逐魚群遷徙，就像人類遊牧一樣居無定所。大海無邊無邊，戔戔兩百年固然不至於讓他與親人天人永隔，但……大抵也是此生無緣再見了。他不能留在淺海，因為那樣很能夠再被人類抓住；他也冇才氣在深海裡儲存，兩百年的圈禁讓他冇有了捕獵和侵占的才氣……鮫人越想就越是悲觀，偶然乃至會感覺，如果少女真的不要他，那他必然會死的。

鮫人之前的猜想並冇有錯。當他最後那次不明智的流亡失利後，他已經再冇有力量禁止本身的沉湎。對人類少女的迷戀將他完整淹冇，他的眼睛風俗性地追跟著人類少女，隻要在她身邊，他纔會感覺溫馨而滿足；一旦視野裡冇有她的存在，頓時就開端驚駭、壓抑，被疇前的回想敏捷淹冇。如果少女情願，他能夠不時候刻蒲伏在她腳下，親吻她的腳指，做最和順的寵物。為了早晨能留在她的房間，鮫人老是使出渾身解術。就算人類說過再多次“不需求你的眼淚”，他還是忍不住在每一次被丟下時痛哭。

――鮫人如許想著，實在仍在等候她情願將他帶走。當然，甚麼都冇產生過，蘇洱還是走了，就像她曾經承諾的那樣送他回到了故鄉，隻不過臨走前，承諾如果冇有回家，一年後會來看他的。湛浚追跟著人類少女的劃子遊了好久，蘇洱……她真的是個不會掩蔽心機的女孩。固然承諾了會返來看他，但湛浚曉得，她並冇有想要返來，她大抵又一次騙了他。

“當時很疼，現在好了。”湛浚玩弄著懷裡織到一半的鮫綃，簡樸地說：“他們確切比沙魚可駭，比成群的虎鯨還要殘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