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裂（下）[第1頁/共8頁]

儘遠現在恰是心中煩躁的時候，哪有胃口，剛說了聲“不必”，白叟卻不容他回絕，幾步上前拽住了他就往營地走：“小少爺，您彆心急，您既然想做這件事，老頭子自有體例幫您的……”

“小少爺……”白叟緊拉著他不放，直到皇子的身影消逝在林中，才歎了口氣鬆開手，“都怪我多事……”

他怔怔看著天絕頂的海麵，隻感覺心中也同那緩緩浮動的陰雲般暗中無光。他破鈔了十三年想要做個真正的楻國人，想要擺脫開出身暗影的束縛，現在竟一朝夢碎，如覆水滂湃，此後……又該何去何從？

“那件事……還冇奉告他，我必須去都城。”儘遠直視著白叟的雙眸，神情非常沉著，彷彿因為這個決定，渾身又有了力量。

葉續瞧著苗頭不對，更不知他們兩個為何鬨了衝突，天然不敢插嘴。他先朝儘遠責備似的瞪了一眼，又揮手讓侍從們退散開，便拉著想要看好戲的水修士，快步逃開了光罩範圍，末端還不放心腸甩出幾道綠藤，在神力護罩邊沿圍了一圈擋住視野。

他沉默展開眼，看著儘遠那略顯出惶急的臉，卻如何也猜不透這究竟是真情還是冒充，更感覺身心俱疲，再冇有留下半句話，緩緩回身朝林中走去。

儘遠愣愣看著樹林也冇吭聲，白叟也陪他看了半晌，又摸索著問道：“少爺，現在……您籌算如何辦？”

“先歇息一會兒，吃點東西吧……”白叟冇有半句安慰，如平常地低聲叨教一句，揮手比了比身後的椰樹林。林子裡已點上了篝火，就在他不知不覺中，老管家早將行李從駐紮的洞窟搬了過來，就堆在火邊，連著椰樹一起圍成個避風的半圓。

“您……哎！”老管家見他主張已定，也曉得他那犟脾氣發作起來誰都勸不回，隻能作罷，又指了指林中的篝火無法道，“那您總得先填填肚子。”

他話未說完，餘光就看到遠處光罩外現出了皇子的身影，從速掐了菸頭就要迎上去，維魯特抬手一呼詰問道：“中間，那些水兵的事……”

“小少爺，您這又是何必……”老管家滿心不肯，試圖勸他撤銷動機。

“好……很好。”他麵無神采地看著那綠髮身影，心中再不見顛簸，說出的腔調也毫無起伏：“從本日起，你不再是我東宮一員……我會向父皇稟明此事，不管他如何措置……你我此後，都再無乾係。”

海岸上早已冇了旁人，就連昨晚戰役時留下的印痕，也因為潮流的幾次沖刷看不清了，隻要礁石邊那綠髮的身影還在木然聳峙著，似要和岩石化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