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第2頁/共4頁]

她俄然感覺有種莫名的鈍痛，在內心垂垂滿盈開。當年阿誰孩子……為甚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這個陌生的程琅，和阿誰趴在她肩頭，抓蜻蜓給她看的孩子是同一小我嗎。

宜寧看到他的神采，不知如何的就想到了荷苞字條上的那些字，想到了程琅對羅宜玉的若即若離。

雪枝拿著一套鬥彩的茶具走出去，笑盈盈地說：“您歇會兒吧，我讓翠枝做了玫瑰糕給您。”

宜寧也被這一巴掌嚇到了。

羅慎遠送宜寧回羅老太太那邊，路上宜寧仍然在想程琅的事。

雪枝也不曉得，她望著乖乖靠在貴妃椅上的小宜寧，她稚嫩的臉，和當年的太太的確是有五分類似的。便溫和了聲音說：“奴婢也不曉得，但是太太是非常捨不得姐兒的。她走的時候，囑托老太太必然要照顧好您，大蜜斯跪在床中間，哭得都喘不過氣來……”

他看著湖麵長的幾朵荷花，彷彿是在想甚麼，頓了頓道：“既然是個孩子，那便算了。你清算一下東西，我們明日回程。”

宜寧實在並冇有睡著，半夢半醒的，她還能聽到內裡婆子輕聲嗬叱做錯了事情的小丫頭。乃至另有烏龜在陶瓷缸裡翻動的聲音。一個翻身，又一個翻身。另有風吹動外頭樹的沙沙聲。

那保護低聲道：“二公子，是部屬辦事倒黴。您說陪了那和尚下棋，就在衚衕裡。但我們去那邊找的時候的確是已經人去樓空了……”

當年他是承諾過她的。或許她死前就已經推測了陸家和程家今後的荒誕吧……但是他身在權勢中，如何能出淤泥而不染呢。

她展開了眼。

羅慎遠低頭看了宜寧的絛帶一眼，歎了口氣。“無事，這裡是羅府，他們不敢冒昧。你站在這裡不要出去。”他說完以後本身走了出去，對程琅淺笑著道，“程二公子不是一貫溫文爾雅，知書達理。竟然也有掌摑下人的時候。”

宜寧躺在書房的貴妃椅上，看到她三哥走出廡廊了，才輕吐了口氣。笑著跟羅慎遠說了聲再見。

程琅表示身邊的保護悄悄跟上去：“不必靠近，看他帶著的是誰就行了。”

他收回目光，淡淡一笑：“本來羅三公子另有聽人牆角的風俗，羅三公子真如果想聽，大可跟我說，我一五一十地講給你聽就是了。”

宜寧聽到程琅輕溫和緩，意味深長的聲音：“四舅說過，必須得把那小我帶歸去。你們卻奉告我他不見了？”

他摩挲著掌心的玉佩，俄然想起幼時在寧遠侯府時的夏天。槅扇開著，風涼的風從內裡吹出去，屋子裡點了一爐鵝梨香，味道甜絲絲的。他坐在她的膝上，儘力舉高小腦袋，看著宜寧細白的手指指著書上的字，一句句地教他念：“……餘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琅哥兒，這幾句你記著了嗎？你今後要做一個如蓮的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