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心願[第1頁/共5頁]

牛五娘捂著胸口扶著門框站了起來，板滯地望著癱軟在地上的人。

牛五娘挺直了背，與有榮焉。她是大唐子民，這是大唐的軍隊……她健忘了流逝的光陰，又變成了都督府家的五娘子。

她身邊獨一信賴，獨一能用的人被廢了。再也抓不到楊靜淵了。支撐牛五孃的力量順著脊椎一節節消逝，雙腿一軟，她坐在了地上。

“你熟諳我？”家中排行行三的楊安辰擺手止住了要拖扯那兩名老婦的兵士，俯下身和聲問道。一起行來，他已見過了很多痛哭失聲的唐人。四十五年前，他們的祖輩從益州府被擄到了南詔。今後故地難回。

他終究娶了季英英，另有了孫兒。漫天的光在這刹時變得光怪陸離。似錦江水濯洗的錦，五彩斑斕。

“我家娘子是牛家五娘子。我要去奉侍她了。請你將我和她葬於一穴。娘子平生淒苦孤傲，奴婢不謙讓她單獨埋於地下。”玉緣說著，淩厲地叫道，“若不允我，我必化為厲鬼……”

馬鞭落下，馬揚蹄奔馳，踏出一起灰塵。留下目瞪口呆地兩女。

他再不看她一眼，回身就走。

入目是斑白的頭髮，昔日秀美的玉緣已成了老嫗。牛五娘不忍悴看：“你又哄我了。”

手俄然被牛五娘死命的抓住。這老婦的指甲真長，充滿繭子的手都被她抓得痛了。楊安辰悄悄吸著氣，臉上笑容如熙：“婆婆，不焦急，您漸漸說。我不走。”

廢了工夫，她的力量連淺顯女子都不及，再不能庇護娘子，為她辦事。玉緣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強忍著冇有放聲大哭。

真是不甘。

“太和三年，南詔打擊西川，擄走了數萬人……”有曉得的兵士小聲解釋著。

“我恨不得燒了白鷺堂。”牛五娘想起了楊家大太太。

望著路邊倒斃的兩個老婦，楊安辰半晌才吐出一口氣來：“本來你就是桑祖母想找的親姐姐牛五娘啊。”

薄薄的院門被一股大力撞開。一小我被扔進了院內，落地時收回嘭地聲響。

牛五娘俄然掩唇笑了起來。

站在山坡上往下望，山腳處恰好立著一塊白石的巨石。靠近巨石處，是鎮子最末端的一戶人家。

“祖母季氏。”

一起上，他都在想，桑祖母必然都曉得。等他刺探清楚，祖父怕是會嚇掉他手裡的家法棍子……楊安辰哈哈大笑，揚催促馬。

“清平大人……”牛五娘隻喊了半句話，就閉緊了嘴。如果杜彥還能護著她，晟豐澤又怎能找到這間院子，將她和玉緣帶走？連杜彥都挑選了讓步，她另有甚麼仰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