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一而已[第1頁/共4頁]
胡氏看女兒哭悲傷,也有些心軟,輕撫著女兒頭,拿出一方金銀線繡牡丹繭綢帕子為女兒拭淚,柔聲道,“怡兒,不是娘想賴這兒,實是我們回泰安今後日子難過。泰安鄉間,守著片田過日子,一年收租子也不過三五百兩,要平常嚼用,要養一家子,要支應族裡情麵來往,還要留你嫁奩錢、娘養老錢,那裡能過好日子!兩個鋪子又不贏利!你現有兩個大丫頭,四個小丫頭奉侍,有教養嬤嬤,有教女工徒弟,讀書識字徒弟,要泰安那裡能夠!真回了泰安我們要節衣縮食過日子了,哪能像現如許,捨得穿織錦緞衣服,用繭綢帕子!”
胡氏垂憐看著女兒嬌美小臉,伸手把她臉頰邊一縷頭髮彆到耳後,淒然道,“你覺得隻是吃不好穿不好嗎?你大伯興縣任知縣,你二伯都城,泰安族裡冇有我們近支,孤兒寡母歸去,你當日子是好過?冇個男人支撐流派,族人就算看你大伯二伯麵上不敢明著欺負我們,那暗裡氣能少了?還不如你二伯家裡,依著你祖母過日子,你祖母總能護住我們孃兒倆。兒呀,你年紀小不懂事,你聽娘冇錯。娘曉得你受委曲了,娘莫非冇有委曲?該忍時候隻能忍了,要怪隻能怪你爹去太早,留下我們孃兒倆無依無靠。”
胡氏罵一會兒,哭一會兒,自歎命苦,辛辛苦苦拉拔閨女長大了,閨女倒嫌棄起娘來!
“我甘願粗茶淡飯荊衩布裙過日子,也不肯這般寄人籬下!”怡然搶過帕子本身擦著淚水,一臉絕決。
“今兒大喜日子,他又病了!”胡氏恨恨,對這個嗣子,她實在不對勁。
怡然倦怠閉上了眼睛。
“傻孩子,靠你爹留那幾個莊子鋪子,我們日子哪能過這麼舒坦?這府裡,四時衣裳,時金飾,點心茶水,丫頭使女,都是現成,又月月有錢領,多少自!若單憑我們家底兒,隻怕你連件衣裳都添不了!”
胡氏越想越氣,奪過怡然手裡錢線扔一邊,厲聲對怡然喝道“整日做女工能有多大出息!清算好了跟娘一起出去!要好好,不然細心你皮!”
怡然豁坐起來,氣咻咻道,“你老是拿我和悅然比,我和悅然能比嗎?悅然有個探花出身做著四品官爹,我有嗎?悅然有個手握兵權侯爺孃舅,我有嗎?悅然有個嫁妝豐富娘,我有嗎?!”那年她不過是實話實說,悅然繡工真不好,招悅然哭了一場,轉日二伯就把悅然送到西山閨學,西山閨學名師雲集,退學都是王謝貴女,這有爹孩子就是不受氣啊,冇爹能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