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3 虛或實,冥冥中(一)[第1頁/共4頁]
“還不快上去!”宿樹根推了推兒子,催促道。
孫犟頭情知事急,也不羅嗦,指了指那村東的路口道:“你到了村東口,那邊有三條分道,望東北便是鄉裡,東南便是湘水,你隻往正南直走,約莫也要幾天的路程才氣到得衡陽……如果路上碰到了人家,便再探聽探聽,千萬要多探聽幾戶,不成隻聽一人之言。”
哪知宿樹根一聽,便哀嚎起來:“哎呀……哎呀……幾位大爺啊……我宿家真是對不住張老員外啊……生了這麼個違逆東西啊……張大少爺身子這般金貴,那孝子竟然敢把他傷了啊……你們就是把他打死咯哇……也是罪有應得啊……”那調子,慚愧中帶著幾分悲淒,悲淒中又夾著一絲憤激,好好一個四十來歲的爺們,現在硬是化作了千年怨婦普通。
這黑衣男人恰是田丘,擅打一起“黑虎拳”的張家門客。隻見他雙手隻悄悄一捏韁繩,手背如鐵筋骨便根根暴起,馬兒嘶鳴之下,眨眼就到了宿家門口。五六小我前後下得馬來,就要往院子裡闖去,卻聽院門吱啞一聲便翻開了。
少年再望了一望四周,目之所及,儘是一些荒草澤地,不見有半小我影,也冇有牆瓦炊煙。想起那張員孃家極有能夠派人追來,便深吸了一口氣,撒腿奔馳起來。
“那人如果平凡人家的孩子也就罷了,可誰叫他恰好倒是張員孃家的大孫子……”宿樹根一臉莊嚴,涓滴冇有了昔日的嬉笑,“……你愣著做甚麼?還不快去!”
母親把那衣物連同幾塊米糕包在一起,捆了個承擔搭在宿平的肩上,悄悄揉了揉他烏黑的臉,閃動的淚光中,是濃濃的不捨。
宿平幾下便上了牛背,將那牛繩挽了個鞭,正要轉頭道彆,卻聽“啪”的一聲,本來是他父親在牛屁股上抽了一掌,那牛哞叫之下就衝了出去。宿平隻得伏下身子,緊靠上前。
約莫半個時候不到,那老牛終究漸行漸慢,非論宿平如何擯除,也不得加快半分。少年這才下了牛背,把牛繩挽在它角上,放它拜彆。果如孫爺爺所言,那老牛真的就原路歸去了。
孫犟頭牽著老牛要去下地乾活,聽到有人叫喊,停了下來,正要開口回話,便被宿樹根攔下了口,三言兩語聽他把那事情顛末講了出來,倒是越聽越震驚。
“你記著了冇?”宿樹根也不去管他先生,隻對宿平問道。
隻是這六合雖生有其牢固方位,可門路倒是盤曲不定,岔口極多,幸虧宿平經常昂首望著天上的太陽,這纔沒有丟失的大抵的方向。卻也在不知不覺中朝著偏東南的方向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