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九紋龍翦徑赤鬆林魯智深火燒瓦官寺(1)[第1頁/共4頁]
智深聽了他這篇話,又見他如此謹慎,便道:“叵耐幾個老衲戲弄灑家!”
智深問道:“史大郎,自渭州彆後,你一貫在那邊?”
智深走到麵前,那和尚吃了一驚,跳起家來便道:“請師兄坐,同吃一盞。”智深提著禪杖道:“你這個如何把寺來廢了!”
提了禪杖,再回香積廚來。
智深把前麵過的話重新說了一遍。史進道:“哥哥既肚饑,小弟有乾肉燒餅在此。”便取出來教智深吃。史進又道:“哥哥有既包裹在寺內,我和你討去。若還不肯時,何不成果了那廝?”智深道:“是!”
那和尚便道:“師兄,請坐。聽小僧――”智深睜著眼道:“你說!你說!”――“說:在先敝寺非常好個去處,田莊又廣,僧眾極多,隻被廊下那幾個老衲人吃酒撒潑,將錢養女,長老禁約他們不得,又把長老排告了出去;是以把寺來都廢了,僧眾儘皆走散,田土已都賣了。小僧卻和這個道人新來方丈其間,正欲要清算廟門,修蓋殿宇。”
史進答道:“自那日酒樓前與哥哥分離,次,日聽得哥哥打死了鄭屠,逃脫去了,有訪拿的訪知史進和哥哥齎發那唱的金老,是以,小弟亦便離了渭州,尋師父王進。直到延州,又尋不著。回到北京住了幾時,川資使儘,以此來在這裡尋些川資。不想得遇哥哥。緣何做了和尚?”
智深走得遠了,喘氣方定,深思道:“灑家的包裹放在監齋使者麵前,隻顧走來,未曾拿得,路上又冇一分川資,又是饑餓,如何是好?”待要歸去,又敵他不過。“他兩個並我一個,枉送了性命。”信步望前麵去,行一步,懶一步。走了幾裡,見前麵一個大林,都是赤鬆樹。
話說魯智深走過數個山坡,見一座大鬆林,一條山路;跟著那山路行去,走不得半裡,昂首看時,卻見一所式微寺院,被風吹得鈴鐸響;看那廟門時,上有一麵舊硃紅牌額,內有四個金字,都昏了,寫著“瓦官之寺。”又行不得四五十步,過座石橋,入得寺來,便投知客寮去。隻見知客寮門前,大門也冇了,四圍壁落全無。智深深思道:“這個大寺如何式微得恁地?”直入方丈前看時,隻見滿地都是燕子糞,門上一把鎖鎖著,鎖上儘是蜘蛛網。智深把禪杖當場下搠著,叫道:“過往和尚來投齋。”
智深肚饑,冇何如;見了粥,要吃;冇做事理處,隻見灶邊破漆春台隻要些灰塵在上麵,智深見了,人急智生,便把禪杖倚了,就灶邊拾把草,把春台揩抹了灰塵;雙手把鍋掇起來,把粥望替台隻一傾。那幾個老衲人都來搶粥吃,被智深一推一交,倒的倒了,走的走了。智深卻把手來捧那粥吃。才吃幾口,那老衲人道:“我等端的三日冇飯吃!卻纔去那邊抄化得這這些粟米,胡亂熬些粥吃,你又吃我們的!”智深吃了五七口,聽得了這話,便撇了不吃。隻聽得內裡有人嘲歌。智深洗了手,提了禪杖,出來看時;破壁子裡瞥見一個道人,頭戴皂巾,身穿布衫,腰繫正色條,腳穿麻鞋,挑著一擔兒,一頭是個竹籃兒,內裡暴露魚尾,並荷葉托著些肉;一頭擔著一瓶酒,也是荷葉蓋著。口裡嘲歌著,唱道:你在東時我在西,你無男人我無妻。我無妻時猶閒可,你無夫時好孤淒!那幾個老衲人趕出來,動搖手,悄悄地指與智深,道:“這個道人便是飛天夜叉邱小乙!”智深見指說了,便提著禪杖,隨後跟去。那道人不知智深在前麵跟去,隻顧走入方丈後牆裡去。智深隨即跟到內裡看時,見綠槐樹下放著一條桌子,鋪著些盤饌,三個盞子,三雙筷子。當中坐著一個胖和尚,生得眉如漆刷,臉似墨裝,褡的一身橫肉,胸脯下暴露黑肚皮來。邊廂坐著一個年幼婦人。那道人把竹籃放下來,也來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