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張管營因妾弟喪身範節級為表兄醫臉(2)[第1頁/共4頁]
工夫荏苒,過了百餘日,倒是宣和元年的仲春了。官府挨捕的事,已是虎頭蛇尾,前緊後慢。王慶臉上冇了金印,也垂垂的闖將出來,衣服鞋襪,都是範全賙濟他。一日,王慶在草房內悶坐,忽聽得遠遠地有鼓譟聲。王慶便來問莊客,那邊恁般熱烈。莊客道:“李大官,不知這裡西去一裡不足,乃是定山堡內段家莊。段氏兄弟,向本州接得個粉頭,搭戲台,說唱諸般品調。那粉頭是西京來新打踅的行院,色藝雙絕,賺得人隱士海價看。大官人何不到那邊覷一覷?”王慶聽了這話,那邊耐得腳住?一逕來到定山堡。隻因王慶走到這個地點,有分教:配軍村婦諧姻眷,地虎民殃毒一方。畢竟王慶到那邊旁觀,端的有粉頭說唱也不,且聽下回分化。
閉門鬨了兩日,家至戶到,一一挨查,並無影跡。州尹押了文書,委官下該管處所各處鄉保都村,排家搜捉,訪拿凶首。寫了王慶鄉貫,年甲,貌相,模樣,畫影圖形,出一千貫信賞錢。如有人知得王慶下落,赴州告報,隨文給賞;如有人藏匿犯人在家食宿者,事發到官,與犯人同罪。遍行鄰近州縣,一同訪拿。
王慶慌了手腳,搶出外去,開了後門,超出營中後牆,脫下血汙衣服,揩淨解手刀,藏在身邊。聽得更鼓,已是半夜,王慶乘那街坊人靜,踅到城邊。那陝州是座土城,城垣不甚高,濠塹不甚深,當夜被王慶越城去了。
範全思惟王慶臉上金印不穩;幸得昔年到建康,聞得“神醫”安道全的名,用厚幣交結他,學得個療金印的法兒,卻將毒藥與王慶點去了,後用好藥調節,起了紅疤,再將金玉細末,塗搽調節,仲春不足,那疤痕也消磨了。
王慶從小惡逆,生身父母也再不來冒犯他的。當下逆性一起,道是“恨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一不做二不休,捱到更餘,營中人及眾囚徒都睡著了,悄地蹩到內宅後邊,爬過牆去,悄悄地撥了後邊的門閂,藏過一邊。那星光之下照見牆亙內東邊有個馬廄,西邊小小一間屋,看時,乃是個坑廁。王慶掇那馬廄裡一扇木柵,豎在二重門的牆邊,從木柵爬上牆去,從牆上抽起木柵,豎在內裡,悄悄溜將下去。先拔了二重門栓,藏過大柵,內裡又是牆亙。隻聽得裡邊笑語鼓譟。王慶踅到牆邊,伏著側耳諦聽,認得張世開的聲音,一個婦人聲音,又是一個男人聲音,卻在那邊喝茶閒話。王慶竊聽多時,忽聽得張世開說道:“舅子,那廝明日來回話,那條性命,隻在棒下。”又聽得阿誰男人說道:“我算那廝身邊東西,也七八分了。姐夫須決意與我動手,出這口鳥氣!”張世開答道:“隻在明後日叫你歡愉罷了!”那婦人道:“也夠了,你們隻索罷休!”那男人道:“姐姐說那裡話?你莫管!”王慶在外邊聽他們三個一遞一句,說得明白,內心大怒,把一把知名業火,高舉三千丈,按耐不住,恨不得有金鋼般神力,推倒那粉牆,搶出來殺了那廝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