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梁山泊吳用舉戴宗揭陽嶺宋江逢李俊(2)[第1頁/共5頁]
隻見嶺下這邊三小我奔上嶺來。那人卻認得,倉猝驅逐道:“大哥那邊去來?”那三個內一個大漢應道:“我們特地上嶺來接一小我,料道是來的程途日期了。我每日出來,隻在嶺劣等待,老不見到,正不知在那邊擔擱了。那人道:”大哥,倒是等誰?“那大漢道:”等個奢遮的好男人“。那人問道:”甚麼奢遮的好男人?“那大漢答道:”你敢也聞他的大名?便是濟州鄆城縣宋押司宋江。“那人道:”莫不是江湖上說的山東及時雨宋公明?“那大漢道:”恰是此人。“那人又問道:”他卻因甚打這裡過?“那大漢道:”我本不知。剋日有個瞭解從濟州來,說道‘鄆城縣宋江,不知為甚事發在濟州府,斷配江州牢城’。我猜想他必從這裡過來,彆處又無路。他在鄆城縣時,我尚且要去和他會;今次正從這裡顛末,如何不結識他?
那人立在側邊,偷眼著,見他包裹沉重,有些油水,心內自有八分歡樂;接了宋江的銀子,便去內裡舀一桶酒,切一盤牛肉出來,放下三隻大碗,三隻筋,一麵篩酒。三小我一頭喝酒,一麵口裡說道:“現在江湖上歹人多,有萬千豪傑著了道兒的:酒肉裡下了蒙汗藥,麻翻了,劫了財物,人肉把來做饅頭子,我隻是不信。那邊有這話?”那賣酒的人笑道:“你三個說,不要我這酒和肉!內裡都有了麻藥!”宋江笑道:“這個大哥瞧見我們說著麻藥,便來諷刺。”兩個公人道:“大哥,熱一碗也好。”那人道:“你們要熱,我便將去燙來。”那人燙熱了,將來篩做三碗。恰是饑渴當中,酒肉到口,如何不喜?三人各喝了一碗下去。隻見兩個公人瞪了雙眼,吵嘴邊流下涎水來,你揪我扯,望後便倒。
那大漢瞥見宋江,卻不認得;相他臉上“金印,”又不分曉;冇可深思處,猛想起道:“且取公人的包裹來,我看他公文便知”那人道:“說得是。”便去房裡取過公人的包裹翻開,見了一錠大銀,又多少散碎銀兩。解開文書袋來,看了差批,世人隻叫得“忸捏。”那大漢便道:“天使令我本日上嶺來!早是未曾動!爭些兒誤了我哥哥性命!”那大漢便叫那人:“快討解藥來,先救起我哥哥。”那人也慌了,趕緊調體味藥,便和那大漢去作房裡,先開了枷,扶將起來,把這解藥灌將下去。四小我將宋江扛出前麵客位裡,那大漢扶住著,垂垂醒來,光著眼,看了世人立在麵前,又不認得。隻見那大漢教兩個兄弟扶住了宋江,納頭便拜。宋江問道:“是誰?我不是夢中麼?”隻見賣酒的那人也拜。宋江道:“這裡恰是那邊?不敢動問兩位高姓?”那大漢道:“小弟姓李,名俊。祖貫江州人氏。專在揚子江中撐船,梢公為生,能識水性。人都呼小弟做混江龍李俊便是。這個賣酒的是其間揭陽嶺人,隻靠做私商門路,人儘呼他做催命判官李立。這兩個兄弟是其間潯江邊人,專販私鹽來這裡貨賣,倒是投奔李俊家歇身。大江中伏得水,駕得船。是弟兄兩個:一個喚做出洞蛟童威,一個叫做翻江蛟童猛。”這兩個也拜了宋江四拜。宋江問道:“卻纔麻翻了宋江,如何卻知我姓名?”李俊道:“兄弟有個瞭解,剋日做買賣從濟州返來,提及哥哥大名,為發在江州牢城。李俊平常思念,隻要去貴縣拜識哥哥,隻為緣分陋劣,不能彀去。今聞仁兄來江州,必從這裡顛末。小弟連連在嶺劣等接仁兄五七日了,不見來。本日偶然,天幸使令李俊同兩個弟兄上嶺來,就買杯酒,遇見李立說將起來;是以,小弟大驚,倉猝去作房裡看了,卻又不認得哥哥;猛可考慮起來,取討公文看了,曉得是哥哥。不敢問仁兄,聞知在鄆城縣做押司,不知為何事配來江州?”宋江把這殺了閻婆惜直至石勇村店寄書,回家事發,今次配來江州,備細說了一遍。世人稱歎不已。李立道:“哥哥,何不但在其間住了,休上江州牢城去刻苦?”宋江答道:“梁山泊苦死相留,我尚兀自不肯住,恐怕扳連家中老父,其間如何住得!”李俊道:“哥哥義士,必不肯胡行。你救起那兩個公人來。”李立趕緊叫了火家,已都返來了,便把公人扛出前麵客位裡來,把解藥灌將下去,救得兩個公人起來,麵麵相覷,道:“我們想是行路辛苦,恁地輕易得醉!”世人聽了都笑。當晚李立置酒管待世人,在家裡過了一夜;次日,又安排酒食管待,送出包裹給了宋江並兩個公人。當時相彆了。宋江自和李俊,童威,童猛,並兩個公人下嶺來,逕到李俊家歇下。置備酒食相待,結拜宋江為兄,留在家裡過了數日。宋江要行,李俊留不住,取些銀兩與兩個公人。宋江再帶了行枷,清算了包裡行李,告彆李俊,童威,童猛,離了揭陽嶺下,取路望江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