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潯陽樓宋江吟反詩梁山泊戴宗傳假信(1)[第1頁/共3頁]
自幼曾攻經史,長成亦有機謀。恰如猛虎臥荒邱,暗藏虎倀忍耐。不幸刺文雙頰,何堪配在江州!他年若得報仇讎,血染潯陽江口!
宋江寫罷詩,又去前麵大書五字道:“鄆城宋江作。”寫罷,擲筆在桌上,又自歌了一回,再飲數杯酒,不覺沈醉,力不堪酒;便喚酒保計算了,取些銀子算還,多的都賞了酒保,拂袖下樓來,踉踉蹌蹌,取路回營裡來。開了房門,便倒在床上,一覺直睡到五更。酒醒時全然不記得昨日在潯陽江樓上題詩一節。當日害酒,安閒房裡睡臥,不在話下。
宋江寫罷,自看了大喜大笑;一麵又飲了數杯酒,不覺歡樂,自狂蕩起來,手舞足蹈,又起筆來,去那西江月後再寫下四句詩,道是:心在山東身在吳,飄蓬江海漫嗟籲。他時若遂淩雲,敢笑黃巢不丈夫!
話說當下李逵把指頭捺倒了那女娘,旅店東人攔住說道:“四位官人,如何是好!”仆民氣慌,便叫酒保過賣都向前來救他,當場下把水噴。看看復甦,扶將起來看時,額角上抹脫了一片油皮,是以那女子暈昏倒了。救得醒來,千好萬好。他的爹孃聽得說是黑旋風。先自驚得呆了半晌,那邊敢說一言。看那女子,己自說得話了。娘母取個手帕,自與他包了頭,清算了釵環。宋江問道:“你姓甚麼?那邊人家?”那老婦人道:“不瞞官人說,老身伉儷兩口兒姓宋,原是京師人。隻要這個女兒,小字玉蓮。他爹自教得他幾個曲兒,胡亂叫他來琵琶亭上賣唱養口。為他性急,不看頭勢,不管官人說話;隻顧便唱,本日這個哥哥失手傷了女兒些個,終不成經官動詞,扳連官人?”宋江見他說得本分,便道:“你著甚人跟我到營裡,我與你二十兩銀子將息女兒。今後嫁個夫君,免在這裡賣唱。”那伉儷兩口便拜謝道:“怎敢隻望很多。”宋江道:“我說一句是一句,並不會說慌。你便叫老兒自跟我去討與他。”那伉儷兩兒拜謝道:“深感官人佈施!”戴宗怨李逵道:“你這廝要便與人合口,又教哥哥壞了很多銀子!”李逵道:“隻指頭略擦得一擦,他自倒了。未曾見這般鳥女子,恁地柔滑!你便在我臉上打一百拳也無妨。”宋江等世人都笑起來。張趁便叫酒保去說:“這席酒錢,我自還他。”酒保聽得道:“無妨,無妨。隻顧去。”宋江那邊肯,便道:“兄弟,我勸二位來吃酒,倒要你還錢。”張順苦死要還,說道:“可貴哥哥會晤。仁兄在山東時,小弟哥兒兩個也兀自要求投奔哥哥。本日天幸得識尊顏,權表薄意,非足為禮。”戴宗勸道:“宋兄長,既然是張二哥相敬之心,隻得曲允。”宋江道:“既然兄弟還了,他日卻另置杯複禮。”張順大喜,就將了兩尾鯉魚,和戴宗,李逵,帶了這個宋老兒,都送宋江離了琵琶亭,來到營裡。五小我都進抄事房裡坐下。宋江先取兩錠小銀-二十兩-與了宋老兒。那老兒拜謝了去不在話下。天氣已晚,張順送了魚,宋江取出張橫書付與張順,相彆去了。宋江又取出五十兩一錠付與李逵,道:“兄弟,你將去利用。”戴宗也自道彆,和李逵趕入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