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事在人為(8)[第1頁/共6頁]

他現在曉得鼓吹的力量了。之前，他太悲觀，總覺得鼓吹不過是講廢話，冇有代價。可現在――瞧吧，這條動靜能使他、他的門生和全北平的人，都鎮靜、歡暢。

春季終究站穩了腳根。冰雪熔化了，英勇的蜜蜂嗡嗡地在空中翱翔。俄然傳來了比東風還要暖和的動靜，使統統的北平人都忘記了一冬來的溫飽：美國空軍轟炸了日本本土。瑞宣從老三送來的傳單裡獲得了這個動靜。

“差未幾。你拿諜報來，我呢，就愛你。”

胖菊子另有她的籌算。她不樂意再服侍東陽了。這不算對不住他。她耐著性子，用她那一身肥肉供他取樂，足有三年之久。現在，用不著再低三下四地去奉迎他了。

白日黑夜提心吊膽，擔驚受怕，他倒了胃口，吃不下飯。勉強吃下去，克化不動，他撥出來的氣就更臭了。他屋子裡的門窗，都死死地關著，不消一兩天，屋子裡的味兒就臭得跟臊狐狸洞似的。

“明白了。”

猛地，他又滿身發熱，腦筋裡跑馬似的亂鬨哄，像一大群蝗蟲嗡嗡地猛襲了來。稍一復甦，他就大聲叫喊：“我不想死，給我錢，上日本去――”

“哼――這一回，我又該捱了。”

走了幾步，她俄然笑了起來。“有女朋友了嗎？”

祁白叟聞聲好動靜，擰著白眉毛，不住地點頭咂嘴。“哎，還是老天有眼，老天有眼。”

菊子跑了，東陽並不沉淪。不過，等他發明菊子把他的財帛拐跑了，他兩隻眸子一齊往吊頸，足足半個鐘頭冇緩過氣來。

胖菊子耷拉著腦袋走進大門，老三緊緊跟在她身後。進了屋，她像是累癱了，一下把她那胖身子倒在沙發裡。她冇甚麼可悔怨的，但非常驚駭。她怕瑞全來給瑞豐報仇。她也就是有那麼點兒對不起瑞豐，彆的事，她並冇覺著有甚麼分歧適，不過是迎時適時的趕了點兒風頭罷了。

菊子點了點頭。

他把嘴伸到她的胖腮幫子上：“你必然得跟我一塊兒死，咱倆一塊兒死。”對，哪怕是躺在棺材裡，他身邊也得有個伴兒，要不，就是死了，也得日日夜夜擔驚受怕。

瑞全舉起了他那方纔掐死過人的手擺佈開弓，狠狠朝她那張胖臉上打去。

瑞全低下頭來看她。她的眉毛、眼睛和紅嘴唇都油光鋥亮，活像一張花狸狐哨的鬼臉兒①。他想推開她，但是她的胸脯和腿都緊緊貼著他――對他發揮開了引誘手腕。

冇等他走到跟前，她就聽出了是他的話音兒。她的臉嚇得發了白，腿也不聽使喚了。“出來，到裡邊說話，”瑞全低聲下了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