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事在人為(8)[第5頁/共6頁]

他現在曉得鼓吹的力量了。之前，他太悲觀，總覺得鼓吹不過是講廢話，冇有代價。可現在――瞧吧，這條動靜能使他、他的門生和全北平的人，都鎮靜、歡暢。

大夫給了他點兒助消化的藥，他不敢吃。大夫左說右勸，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藥硬給他灌了下去。

“哼――這一回，我又該捱了。”

白巡長一見李四爺就歎了口氣，說：“我剛纔還在說，樂極必生悲。這不是――家家戶戶都得用黑布蒙窗戶了。”

仗，已經打了四年，他第一次覺著本身有了主心骨，內心也亮堂多了。現在，他跟老三肩並肩地戰役。哪怕扳連百口，大師一起都得死，他也不能打退堂鼓。

對於瑞宣說來，這份差事之寶貴，不在於有了進項，而是給了他一個機遇，能夠對故國，對門生儘經心。他逐字逐句給門生細講――釋字義、溯字源，讓門生對每一個字都學而能用。除了教科書，還選了很多課外讀物。他經心選出的那些文學課本，都意在激起門生的愛國熱忱，解除他們的民族自大感。

春季終究站穩了腳根。冰雪熔化了，英勇的蜜蜂嗡嗡地在空中翱翔。俄然傳來了比東風還要暖和的動靜，使統統的北平人都忘記了一冬來的溫飽：美國空軍轟炸了日本本土。瑞宣從老三送來的傳單裡獲得了這個動靜。

他求胖菊子彆甩下他，跟她籌議，一塊兒逃出北平去。

“好，我們現在是同業了。俗話說，‘同業是朋友’。不過我們倒不必然……”

他老是驚駭，非常驚駭。啃著啃著指甲，他會尖聲大呼起來，一頭鑽到床上，拿被子把頭蒙起來，能一憋多數天，大氣也不敢出，捂得渾身大汗淋漓。他不敢掀被子，感覺死神就站在被窩外頭，等著他呢。

剛一出來，麵前烏黑一片，招弟緊緊抓住瑞全的手。他倆漸漸走下台階，走進一個小小的山洞，內裡有一張方方的石桌，四個小石頭凳子。山洞頂上有個洞穴，一線微光透了出去。招弟在一個小石頭凳子上坐下來，瑞全也挨著她坐下。

“來吧，來了再說。”他拉著她就往山洞深處走去。

“我嗎？甚麼也冇想。”

“喲，你倒還是疇前的老模樣――”她猛的住了口。

“我有體例對於他。我奉告你，你如果知情不報，我先宰了你。明白了冇有？”

就這麼著，她把最值錢的東西和現錢帶在身邊，把粗笨的東西存在孃家，一溜煙上了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