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六節 命運天定（二）[第2頁/共3頁]

太後緩緩一笑：“傻孩子，你拿主張就是。母後年紀已老，也不知還能如許幫你幾日。”

太後點了點頭，扶著紅顏的手緩緩坐起家來，對舒娥說道：“你留在這裡，待我略想一想，我念你寫吧。”舒娥忙躬身承諾。

太後的肌膚還帶著津潤之氣，膚色也是非常白淨。隻是本來的紅潤之色卻不知在甚麼時候消逝不見，隻剩慘白之感。

太後的一頭髮絲本來都是烏黑，邇來或許是因為病著，鬢角的髮根已然變得斑白。

但是舒娥看太後鼻尖上卻還是沁出汗來，鬢角斑白的碎髮也被汗水濡濕。

太後的一雙眼睛向來非常有神，目光中露著的，老是一股寂靜平和之色。但是邇來太後的眼睛卻不時似閉非閉著，彷彿有著說不清的倦意。

大廳上本是一片寂靜，太後彷彿墮入了深思，兩眼隻是看著地板上雕鏤著斑紋的青磚發楞。睍蓴璩傷世人則都不聲不響，不敢打攪太後的思路。

皇上聽了太後這般獎飾，一時候倒不知是為了甚麼，隻是微微一愕，卻不答話。

太後連說了連個隻怕，卻終究冇有說出甚麼。舒娥曉得太後想說的，或許便是，隻怕那一天也不遠了。舒娥從未看到太後如此倦怠怠倦的模樣，心中帶著不捨和迷戀，手中的羽扇也終究越扇越緩。

皇上昂首看著太後，目光中很有幾分錯愕的感受，輕聲說道：“這……母後邇來身材疲累，不能費心，隻是這賀表……”

舒娥聽了太後的話，卻不知如何安慰，隻是低低地喊了一聲：“娘娘……”

太後看了看舒娥，淺笑道：“如何聽你的聲音，卻有些酸楚之意。舒娥，人都要顛末生老病死，冇有誰能逃過，我也總要有那一日。我已是六十三歲的人了，邇來身材又是一日不如一日，隻怕……隻怕……”

鳳翥宮四周都是參天樹木，房梁和屋脊都建的甚高，夏季屋裡便不易堆積悶熱之氣。再加上大廳中放了兩架小小的水車，水車的扇葉扭轉，動員流水，流在一大塊晶瑩剔透的冰塊之上，動員的屋裡儘是涼意。

“我一小我淪落無依，幾近想圖個他殺，以免受這溫飽飄零之苦。”太後說道這裡，雙手不自禁地伸直，彷彿又回到了溫飽交煎的時候。

太後看著皇上的目光中頗含深意，緩緩點頭說道：“母後的確是累了。”

“舒娥，你信不信命？”太後俄然問道。

太後身量適中，纖濃合度，既冇有像祖父那樣因為年事大了而肥胖，也冇有像有些人因為老去而發福。不管是明黃色的衣服、裙子，還是太後平常穿戴的那些深沉而又大氣的雍容暗沉的色彩，穿在她身上也都是格外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