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節 山巍日煥，地久天長[第3頁/共4頁]

想必這道“雕花蜜煎”，是宮裡禦廚部屬的“蜜煎局”所製。

舒娥這才曉得，本來這兩道菜，一道賞心好看，一道香氣惱人，卻本來隻是“看果”，都隻為了旁觀，實在是吃不得的。

先是一盤看果，寺人高唱著菜名，叫做“繡花高飣八果壘”，哪八果？嶺南佛手柑，*真柑，懷遠白花玉石籽的安石榴，黔陽冰糖橙，河朔鵝梨，宣稱乳梨，寧波榠楂，雲縣白花木瓜。

比及太後坐定今後，皇上、皇火線才就坐，眾位妃嬪也都紛繁坐下。大殿一角俄然傳來了樂聲，高興而不喧鬨。本來是大樂署的樂工，在為皇上的壽宴吹吹打曲。曲調當然華麗精美，但是卻遠不及瀾川的樂聲有靈氣。

兩名寺人捧著一盞菜，另一個寺人則將菜擺在桌上。一個老寺人則在一旁唱著菜名，看膚色想是禦廚房的。花炊鴨子，荔枝白腰子，奶房簽，三脆羹，羊舌簽，抽芽肚胘，燉掌簽，鵪子羮，肚胘膾，鴛鴦炸肚，鱔魚炒鱟，鵝肫掌湯齏，螃蟹釀橙，奶房玉蕊羹……

紅顏跟在三人身後，看著太後的背影，隻感覺大是不解，卻也不動聲色。

是的，如許的景象，她也曾見過。隻是太後的右手扶著的人，已經從一個漂亮的少年，變成了一個漂亮矗立、氣度崇高的青年。本日，恰是他的第二十一個生辰，也是她王紅顏奉侍太後的第二十一個年初。而太後左手扶著的人，已經從一個帶著與生俱來的高傲和高貴的女孩兒，變成了另一個溫文爾雅、寂靜天真的少女。

此時酒已三巡，眾位妃嬪都是斂聲屏氣，看著太後的行動行事。太後略微動了兩筷，微微一笑，便提起手絹拭了拭嘴，笑著對皇上和世人說道：“皇上的生日，哀家本應多坐一會兒。隻是年紀大了，身子多有不適，是以要先回宮了。”一邊說著，一邊已經站起家來。舒娥和紅顏忙上前攙扶，皇上也倉猝離座，扶住了太後。

上完這兩道菜，寺人躬身回道：“‘看果’已畢。”說完躬身退了下去。

舒娥隻瞥見餐具精美雅潔，道道菜品皆是外型新奇，光彩惱人，香味獨特，卻不知一盤盤裡裝的是何物事，固然那老寺人一一報上了菜名，卻也隻能是更增狼籍之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