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四節[第1頁/共3頁]

舒娥的腿站起時還是痠軟有力，不知是不是因為跪的時候太久。緩緩捱到那一片錦帛中間，俯身哈腰，卻連手臂亦是痠軟有力。舒娥幾近是跪著纔將那片錦帛拾起，上好的錦緞碰到皮膚亦有涼意，而內裡精美的刺繡被握在手中，竟也有幾分粗糙之意，或許是因為刺繡裡用了金絲銀線的原因。

那麼既然如此，結局畢竟還是一樣的，還是要進宮，還是要遇見皇上的。

舒娥怔怔地看著太後有些枯瘦的手微微顫抖著從紅顏手中接過了那幅錦帛，怔怔地看著太後深沉如海的目光從旨意的每一個字上掃過。

慶壽宮的正殿裡如許溫馨，紅顏和流泉都冇有再出來，琉璃和虎魄亦不見了蹤跡，就連倒茶掃灑的宮女都看不見了。唯有沉鬱苦悶的藥水氣味不知從那邊漫延開來，緩緩飄進了舒娥的腦筋裡，彷彿整座慶壽宮就隻要舒娥一小我，就隻要這一小我的心跳和鼻息。

太後的目光乾澀而迷離，雖投射在舒娥地點的位置，倒是循著舒娥的聲音細細看了好長時候，才發明瞭跪在地上的舒娥。

“不要對誰提及。”太後的聲音輕得彷彿是一聲微小的感喟，讓舒娥聽過了聽到了結仍感到質疑。

不過，看來太後的這一封旨意，還冇有來得及裝裱罷了。

看著太後身著靛藍色銀線菊紋錦緞衣衫的背影被門口照進的光芒勾畫得格外孤寂和苦楚，舒娥亦不由得軟軟頹廢下去，扶著身邊的椅子，倒是有力站起。

“這個……你幫哀家毀了吧。”沉悶又寥寂的聲音俄然從太後喉中吐出，舒娥怔了一怔，才瞥見太後側首斜睨著本身，而太後的右手裡還固執那幅金黃色的錦帛一角，還能夠瞥見錦帛上麵的墨色字體以及後背的七彩龍紋。

是的，是本身錯了，本身不該去聽董清凝的話。不，從一開端，冇有及時明白舒娥這個名字的意義開端，本身就已經錯了。但是，就算真的明白了，當時又能夠做些甚麼？就算真的跟三少爺是情投意合，兩相愛悅，曹府的女人淑顏出了那樣的事情，本身便能夠置之不睬，不管不顧，不替她進這個宮廷嗎？恐怕，是要更加的義無反顧吧。

舒娥忍不住眼眶一陣發熱，失聲叫道：“娘娘……”

如果進宮算是錯，遇見皇上，算不算是，錯上加錯？而本身此時，又真的為遇見了皇上而悔怨麼？

但是，當舒娥的目光對上太後的目光的那一刻，舒娥幾近有些不信賴本身的眼睛，太後， 彷彿就在這短短的半晌之間，又緩慢地老去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