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情麵[第1頁/共5頁]
處所寬裕,用不了兩個仆人打理,阿喜辭掉了,她偶然候也幫周媽一起做做家事,並不忙,常常晚餐後還能在隔壁喬太太那邊打幾圈麻將。喬太太說她那根菸嘴上的一圈捲雲做得靈,她噢的笑笑,一撣菸灰,悠長的一口煙――喬家備的栗子粉蛋糕不錯,她問那裡買的,也去買。現在已經有栗子粉蛋糕上市了,彷彿就是她搬來這裡時開端的,她去胡衕外的一爿麪包房,穿了一雙玄色細跟搭扣皮鞋,金飾的皮質,腳麵一圈細細的綁帶,夏末的輕風裡穿過街……她又回到了過往的某段光陰,她不恨他,她的直覺是他出事了,隻是礙於心頭上一場拉不下臉麵的鬱鬱寡歡,她一向都不肯意去聯絡他。
桂生這回脫手蠻狠的,倒一定為蘇佑玲這小我,他們那班人自有他們那一起的道義信則,男人要說為個歡樂不下的女人而背棄了朋友信義,那也情有可原,最多絕斷交情,兩廂陌路;但如果說拿朋友手裡的人劫來玩弄一番又肆意丟棄,那性子就兩樣了,桂生也是為此才冷絕向唐先生動手的。這回是勢如破竹砸了他幾單買賣,幾近一頃刻間折得他傷筋動骨,老唐一隻電話打過來,桂生悠然一句,“玩女人玩我頭上了啊……”唐先生回嘴兩聲,桂生咳的一笑,電話也掛了――他自認還算體味他小我,蘇佑玲當今這副情狀也無異於他其他一些白相相的女人,以是也彆再講他唐晉鵬跟他趙桂生友情有多不普通!桂生冇有罷手,自前次分裂以來,他早已作好再次斷交的籌辦,他耗損得起,而唐先生不可。
而厥後唐先生過來頌安裡都已經時近中秋了,她在此已居住了半個月時候。估計他也是不想麵對某些燕徙之時的場景,纔在她們安設下來以後再過來。他來時是傍晚,剛下過一場雨,街角的霓虹平靜而陸離,她從那邊買了點心過來,在胡衕口劈麵與他相遇,略微有點一怔。他也不知多久冇有與她見麵了,一時見到她這般模樣竟有些無所適從,“咦?”地頓了一頓,晚風裡走攏來地隨口一聲號召,她笑笑,側過身走在前麵往胡衕裡去。那陣子已風行那種長至腳踝的旗袍,她這身也是,黃褐色淺條紋,頎長纖瘦,行動徘徊間自有一種款款的雋逸,風一吹悠然揚起,無目標地撩在他身上……
實在也並不是到了迫不得已要轉手沛園的境地,桂生和他對峙成這般,他對她總歸是懷著些許不鎮靜的,一氣之下便拿她動手,也是想以此製約桂生。但是他這麼做畢竟有那麼一點於心不安,她搬離沛園那天他冇去,喊人去幫的忙。她穿了客歲來時穿的那件粉藍綢旗袍在露台的雕欄邊抽菸,看樓下他們一番繁忙氣象,玄月的風吹上身來,熱而非灼,實在和六月也差勿多,都是穿這類綢料的季候,隻是一個花開,一個花靡……她自始至終冇有跟唐先生見麵或是打電話,他也冇有聯絡她,統統意義都是周媽代為傳達。她冇有多想,撳滅菸頭,下樓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