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護身符寄語[第1頁/共5頁]
陰雨天本來就客少,趙興記櫃檯的伴計乏悶了這幾天,一見客來就精力頭實足,再者蘇佑玲已好一陣不來,之前又是和他熟絡慣的,那伴計見了更是如遇故交,兩眼放光,“哎喲,女人,您可返來了!好久不見,這一貫廠裡忙的?”蘇佑玲眼都不抬,顧自看著一款款糕點,伴計又忙著號召顧曉春,問她們但是姊妹,模樣很像。顧曉春笑笑,就一些糕點扣問著伴計,遴選著。蘇佑玲走馬觀花腔看了一遍,伴計也覺著她不中意這些,便過來向她薦一款新的綠豆糕,她抬眼瞟了他一眼,半真半假道:“讓你們小徒弟幫我做桂花糕。”伴計哭笑不得哄勸了她一陣,她不睬,這下趙連生竟出來了,伴計無法跟他講著蘇佑玲的要求,他笑笑,自讓他去號召一邊的顧曉春了。他伸手引蘇佑玲往另一邊去,她眼波一轉,一笑,遂跟從他去了。
又是下了一夜的雨,沙沙的雨聲響在睡夢中,發著寒熱的腦筋做的夢繁複混亂,有她的疇前,也有他,夢比實際赤裸斷交,也比實際深切,愛恨都是窮儘了畢生的力量,如台上的戲,唱得人九死平生,幾世循環,渾渾噩噩當中好似已過千年,醒來卻還未收到他的複書。
她是乘了電車去火車站的,暮春的午後已略微有股夏的意味,風從車窗吹出去,這個季候恰是梔子花開的時候,風氤氳著一股甜絲絲的味道迴盪在全部車廂,電車如一個前行的暖和清澈的夢,迷醉了她的心神,她散軟地靠在車視窗,看一起的街景,看街上賣花的人。
這等候的光陰也是不短不長,是一列綠皮火車,風一樣帶著悠遠處青草的氣味到來。她遠遠就已看到他,卻還是不知喊他甚麼,已微淺笑著不自發往他走去。他提著行李夾鄙人車的行人裡往另一邊的出口處走去,她倉猝喊了一聲“噯”,他迴轉頭,瞥見她,他是有些欣喜的,一邊走來一邊問她如何來了,她說恰好歇息,氣候也好便出來逛逛,可不前陣子持續下雨也冇出來,實在無聊。
本年的雨季彷彿特彆冗長,衣物老也晾不乾,永久都是陰冷帶潮的,穿在身上哪都不適意。她坐在視窗,看內裡無聊的統統,內心煩躁。厥後便萌發了給他“寫信”的設法,實在她也就是比來學了一些字,一時手癢,想寫寫,也決然不敢真給他寫信,如若真給他寫信,她也寫不出來,不是識字多少的題目,而是之於他和她,她底子不會用筆表達,一些設法就連寫出來都覺難為情給本身看。她想胡亂練練筆,卻始終寫不出一個字,彷彿統統字都與他有關一樣,怕一寫出來便是一張他的臉躍然紙上,叫人難為情。終究還是一字未寫,尤覺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