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演義

第17章 報德祠酬恩塑像 西明巷易服從夫[第1頁/共9頁]

話說王伯當乃棄隋的名公,眼空四海,他那邊看得上那黃傘下的紫衣少年?齊國遠、李如珪,彼蒼白日,放火殺人,那邊怕阿誰打黃傘的尊官?秦叔寶卻委身公門,知高識下,趕在甬道中間,將三友攔住道:“賢弟們不要上去,那黃傘底下,坐的少年人,就是修寺的施主。”伯當道:“施主罷了,如何就不走?”叔寶道:“不是這等說,是個現任的官員。”李如珪道:“兄如何曉得?”叔寶道:“用這兩麵虎頭便牌,想是現任官員。今我兄弟四人走上去,與他見禮好,還是不見禮好?”伯當道:“兄講得有理。”四人齊走小甬道,至大雄寶殿,見很多的匠作,在那邊做工。叔寶叫了一聲。世人近前道:“老爺們有甚麼話叮嚀?”叔寶道:“借問一聲,這寺院是何人修建得這等劃一?”匠人道:“是幷州太原府唐國公李老爺修蓋的。”叔寶道:“他留守太原,如何又到其間來乾此功德?”匠人道:“因仁壽元年八月十五日,李老爺奉聖恩欽賜回籍,晚間寺內權住,竇夫人臨蓐了第二位世子,李爺怕穢汙了清淨地土,發心佈施,重新修建。那殿上坐著打黃傘的,就是他的郡馬,姓柴名紹,字嗣昌。”叔寶心中就知是那日在臨潼山,助他那一陣,晚間到此來了。

工夫荏苒。那年上元十五,又值越公壽誕,天下文武大小官員,無不齎禮上表,到府稱賀。當時李靖恰在長安,聞知越公壽誕,即具揭上謁,欲獻奇策。未及到府,門吏把揭拿去。時越公尚未開門,隻得走進側室班房裡服侍。那些差官將吏,俱亦在內慌亂。西邊坐著一個虎背熊腰、儀表不凡的大漢,李靖定睛一看,便舉手道:“兄是那邊人氏?”那大漢亦起家舉手道:“弟是山東人。”李靖道:“兄貴姓大名?”那人道:“弟姓秦名瓊。”李靖道:“本來是曆城叔寶兄。”叔寶道:“敢問兄長上姓何名?”李靖道:“弟便是三原李靖。”叔寶道:“就是藥師兄,久仰。”兩人重新敘禮,握手就坐,各問來因。叔寶問李靖所寓,靖答道:“寓在府前西明巷,第三家。”

信陵君魏無忌,因妹夫平原君為秦國所圍,虧如姬竊了兵符與信陵君,率兵十萬,大破秦將蒙驁,救全趙國。他門客有人對信陵君道:“德有可忘者,有不成忘者:人有德於我,是不成忘;我有德於人,這不成不忘。”總之,施恩的斷不成望報,受恩的斷不成忘人。

弟兄四人,進東角門就是方丈。見東邊新起一座門樓,懸紅牌書金字,寫報德祠三字。伯當道:“我們看報甚麼德的?”四人齊進,見三間殿宇,居中一座神龕,高有丈餘。裡邊塑了一尊神道,倒是立品,戴一頂荷葉簷粉青色的範陽氈笠,著皂布海衫,蓋上黃罩甲,熟皮鋌帶,掛牙牌解刀,穿黃麂皮的戰靴。向前豎一麵紅牌,楷書六個大金字:“恩公瓊五生位。”中間又是幾個小字兒:“信官李淵沐手奉祀。”本來當年叔寶在臨潼山,打敗假強盜時,李公問叔寶姓名,叔寶不敢通名,放馬奔潼關道上。李公不捨,追逐十餘裡路,叔寶隻得通名秦瓊。李公見叔寶搖手,聽了姓,轉未曾聽名,誤書在此。叔寶悄悄點頭:“那一年我在潞州如何顛沛在那樣地步,本來是李老爺折得我如許嘴臉。我是個布衣,如何當得勳衛泥像,焚香作念。”暗自感慨谘嗟。那三小我都看那像兒,齊國遠連那六個金字都認不得,問:“伯當兄,這但是韋馱天尊麼?”伯當笑道:“剛纔二廟門內裡硃紅龕內,捧降魔杵,那便是韋馱。這個生位,其人還在,唐公曾受此人恩德,故此建這個報德祠。”世人聞聲伯當說個“在”字,都駭怪起來,看看這個像,又瞧瞧叔寶的臉。阿誰神龕擺佈塑著四小我,右首二人,帶一匹黃驃馬。右首二人,捧兩根金裝鐧。伯當近叔寶附耳低言:“往年兄長出外遠行,就是這等打扮?”叔寶悄悄搖手,叫:“賢弟低聲說,這就是我了。”伯當道:“如何是兄?”叔寶道:“那仁壽元年,潞州相遇賢弟時,我與樊建威長安登記出來,恰是八月十五。唐公回籍,光臨潼山,被盜圍殺,樊建威攛掇我向前助唐公一陣,打退強賊。當時我放馬就走,唐公追逐來問我姓名,我冇何如,隻得通名秦瓊,搖手叫他不要趕,不知他如何匆促時錯記瓊五,這話一些說不得。”伯當笑道:“隻因他認你做瓊將軍,以是折得將軍在潞州如許窮了。”兩邊談笑,不期那柴嗣昌坐在月台下,瞥見四人雄赳赳的出來,不知甚麼人,叮嚀家將,悄悄探聽。家將們就隨在後邊,看他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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