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徐世勣一慟成喪禮 唐秦王親唁服軍心[第1頁/共11頁]

卻說徐懋功離了黎陽，宵行夕趕，來到長安。進城下了寓所。裝了墨客模樣，叫家童跟了，走到十字街來，見雙竿豎起，吊掛匣中兩顆頭顱。徐懋功見了，心如刀割，望上拜了四拜，將手端住雙竿，放聲大哭。轟動眾軍校，上前來拿住，擁至朝門。當時因定陽劉武周僭稱天子，差大將宋金剛發二萬人馬，差前鋒虎將尉遲敬德，殺奔幷州而來。幷州太原是齊王元吉留守，被敬德打翻了元吉部下虎將一二十員，星夜差人到長安來乞救兵。唐帝差裴寂領兵一萬，往太原去救濟。是日秦王正在教場中練習人馬，唐帝見黃門官奏說有人抱竿而哭。天威大怒，叫綁進朝來。軍校即便擁至駕前俯伏。唐帝問道：“你是李密部下甚麼人？這般大膽，不遵號令，抱竿而哭？如不直言，斬訖報來。”徐世勣大聲朗奏道：“昔先王掩骼埋胔，仁流枯骨。東晉時王經之死，向雄哭於東市，後雄又收葬鐘會之屍，文帝未有加罪。董卓既誅，蔡邕伏屍而哭，魏祖信讒加刑，卒至享國不永。此數人者，當時豈先卜其功罪，而後哭葬哉！今李密、王伯當，王誅既加，於法已備，臣感君臣之義，向竿吊哭，諒堯舜之主，亦所當容。若陛下仇枯骨而罪臣哭，將來賢者豈肯來歸乎？”唐帝見說，龍顏頓轉，便道：“你姓甚名誰？”徐世勣道：“臣姓徐名世勣。”唐帝笑道：“本來是世民之仇人，你何不早說，朕日夜在這裡念你們。卿請起來，衣冠朝見。”即敕旨叫軍衛，把李、王二首級放下來。世勣仍舊墨客打扮，俯伏丹墀。唐帝即欲以冠帶爵加世勣。世勣又奏道：“君思畎畝之臣，臣亦思事賢聖之君，未有事魏不忠，而事唐乃能儘節者也。今魏公屍首兩地，臣見之實為痛心。既蒙皇恩浩大，求陛下以二首級賜臣，臣將去以禮葬之；如此不特臣徐世勣一人感戴陛下，即魏之諸將士，無不共樂堯天，來事陛下矣。”唐帝大悅，即射中謄寫敕旨一道，李密仍以原官品級，以禮葬之。又對徐世勣道：“世民兒望卿日久，卿速去速來。”徐世勣便謝恩出朝，將二公首級，用兩口小棺木盛了，載上車兒，連夜離長安，望熊州進發。未及兩三日，魏征亦來複命，說：“黎陽三千人馬，副將王簿已經統領到熊州熊耳山駐紮，秦瓊臣已偕來，今在熊耳山營葬。臣今覆命，尚起家去同他們摒擋完局，然厥後事陛下。”秦王應允。時羅士信到長安，見過了秦母，知叔寶已在熊州，也出長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