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第一百二十三章[第2頁/共4頁]

霍睿言倍感尷尬，躡手躡腳跑到浴室，偷偷摸摸洗了個冷水澡。

月華如霧籠了都城春夜，融進深深天井，漫上他淺素衣衿。

轉頭北望，他仿似看到長街絕頂的宮牆禁苑、千裡風霜圍困的延綿山色、遠山絕頂的險要關隘……

城中食店香味繚繞，書畫坊、醫館、藥鋪、酒行、金飾鋪子等雜列，最熟諳不過的都城平常，對於北行前夕的霍二公子而言，多看一眼，是一眼。

和婉如小貓。

霍睿言見宋鳴珂無恙，心下稍安，隨後又覺希奇――元禮作為太醫官，還順帶賣力禦膳點心？

如此一來，撤除籌辦插手武舉的兄長，霍家算得上舉家儘遷。

次年，正式改年號為永熙，宣佈邁向新的開端。

愛重太妃的先帝骨肉未寒，宋鳴珂龍椅還冇坐熱，所扮演的宋顯琛性子柔嫩，素有仁孝之名……當著兩位庶弟的麵，豈乾得出不孝不悌不仁不義之舉？

宋鳴珂歎了口氣：“李太醫，重用新人，豈不惹人思疑？”

霍睿言留意他行動純熟，泡開後，朵朵紅梅盛放，認出是宋鳴珂常喝的蜜漬梅湯，深覺狐惑。

“就是！傳聞，連皇宮除夕宴會亦無酒無肉，未聞一聲絲竹之音！戔戔一公府世子，竟公開悖逆違製？還大行淫|亂之事？”

本來，是夢。

“娘娘！當時環境告急，老臣實在冇體例！若不藉機尋藥，龍體內的毒性，更難斷根！懇請娘娘寬恕！”

太後尚未解氣，冷聲問：“是趙氏家屬保舉的小醫官所言？”

宋鳴珂笑盈盈朝他招手：“二表哥來得恰好，快嚐嚐元醫官做的杏花水晶凍。”

宋顯琛靜聽三人說話，悲色、失落、蒼茫皆淡淡的，似已將存亡置之度外。

她邊說邊指了指幾上一紅色漆盒，內裝晶瑩剔透的糕點，內裡如有花瓣飄飛。

曾果斷不移的決計，被她啞忍抽泣聲，悄悄擊碎。

即便同一抹圓月柔光，落在她嬌俏容顏、連綴宮闕、沉寂山林、苦寒邊關的景色，神韻也大不不異吧？

彷彿……這是場無關緊急的道彆，就連李太醫臨彆朝他行大禮，他也不過略一點頭。

一窗之隔的殿外，融雪如珠玉般墜了一地，恰如離人淚。

而他卻一定有劈麵稱謝的機遇。

…………

遵循宋鳴珂對霍家的熟諳程度，自是能預估，與茶相乾諸物，隻會歸二表哥。

她心下感慨，輕聲道：“路途悠遠，千難萬阻，請表舅公多加謹慎。”

翌日風煙渺渺，細雨如織，打獵被迫提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