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下詔罪己[第1頁/共4頁]

祁寯藻忍不住道：“皇上，三位大人所說也都倒是真相，此次長毛賊用兵的確大膽，數千人馬就敢急打擊打一省治所，隻是幸運得逞罷了，隻要朝廷安閒集結雄師圍而殲之，必能複克長沙。”

公然聽完後鹹豐緊繃的臉上略略舒緩了一些，但還是不肯饒人，重重的哼了一聲道：“堂堂一省治所陷於賊手，朕該如何向天下人交代？賽尚阿、徐廣縉、程矞采他們如何說？”

鹹豐擺擺手錶示他接著說，祁寯藻麵色安閒的道：“皇上受命於天，行威德於天下，感化萬民於胸懷之間，現在賊勢猖獗，苛虐兩省數十州縣，裹挾蟻聚亂民作歹，乃是廣西之地地處偏僻，未能得嘗皇上聖德之故，老臣覺得當此之時，皇上是不是可、能夠下一詔罪己，上安天道，下撫百姓，讓群臣萬民感念聖德之恩，知恥而後勇，戮力剿賊而不敢再讓聖躬蒙塵受辱。”

隻見祁寯藻又跪下叩首，含淚道：“老臣必然竭儘所能擬好聖旨交皇上禦覽，需求使皇上恩德廣辟天下。”

當下祁寯藻將賽尚阿、徐廣縉、程矞采三人的奏摺大抵說了，賽尚阿奏稱長沙淪陷之前，已然向長沙示警，但他和茂發等將在衡州圍堵長毛賊的大隊，對於突圍而出的長毛追之不及，也不敢撤圍而去，但已經分出河北鎮總兵王家琳、楚雄協副將鄧紹良統兵三千追擊。徐廣縉則奏稱他尚在廣西清算殘局，長毛賊殘部根基清除，正統兵北上夾攻郴州，但鞭長莫及。程矞采才被免了湖廣總督之職，正在等候徐廣縉到來交任，但因賊勢猖獗，他已經到了嶽州調湖北兵籌辦南下堵防，趕往長沙的援兵纔到湘陰便聽聞長沙淪陷。

祁寯藻老眼含淚直起家來哭訴道：“皇上，自古高低同欲者勝，切不成酷刑酷法……”

祁寯藻和魁麟對望一眼，暗想就算駱秉章和翁同爵尚在人間，當曉得鹹豐的旨意以後，也隻要他殺一途了。

鹹豐耐著性子聽完祁寯藻的贅述，這羅饒典和鮑起豹的奏摺當中很有誇大賊勢擺脫罪惡之嫌，並且奏摺頂用詞非常奧妙，比如占有城南高地以炮轟擊一節，承平軍的確是占有了城南天心閣架炮猛轟城內，但其間奏報當中隻說城南高地，並未提及是城內還是城外高地，這般一來便是兩種語境了。後代曾國藩累敗於承平軍，上奏摺之時也玩過這類筆墨遊戲，他奏摺中本來所說的屢戰屢敗被左宗棠指導一番後改成屢敗屢戰，意境一下子就大變了。

最後魁麟提及明日有烏喇瓜爾佳氏遺孤進宮謝恩之事，在年初時正白旗烏喇瓜爾佳氏長瑞、長命兩兄弟戰死於龍寮嶺一役，兩兄弟的父親塔斯哈亦是在安定番匪之戰中戰死，父兄後輩均歿於王師是以旌表一門忠烈，長瑞、長命二人子息成蔭，比來已過了百日重孝之期，朝廷恩賞到來，按例長瑞長命的兒子要進宮伸謝聖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