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兩章 合併[第1頁/共7頁]

他忍不住脫手撫了撫梁澄的額頭，柔聲笑道：“師弟莫憂，該說的我們都說了，以後他們自會掃尾，至於四皇子，元府督老謀深算，謹慎入微，自來是天子的親信重臣，天然不會遺漏四皇子，隻看天子的心機了。”

固然一念內心如烈火煎油，臉上卻還是不動聲色，隻是一雙眼睛更顯陰暗，模糊透著猩.紅。

梁澄微愣，“師兄，我發明你不但對江湖之事如數家珍，連這朝堂紛爭，也知之甚詳。”

一念麵色無異，安然道：“說來不怕師弟曲解，我本是佛門中人，理應跳出塵凡不問俗事，但是家師原是沙門泰鬥，身係禪宗道統，天然不能不問武林中事，何況，史乘上不乏滅佛燒寺的記錄，佛門若要安穩傳.教，倒是不得不與朝廷打仗，師兄身為家師獨一的弟子，倒是不能一心存眷禪修佛理，不聞天下大事。”

流雲冷靜接過信封，躬身退下。

“師兄，我們就這麼把元夫人扔在那邊嗎？”為了粉飾他的不安閒，梁澄隨便找了話頭，隻是聲音卻乾巴巴的，視線也微微地垂著，看著空中。

梁澄在說這些的時候，渾身氣勢陡變，不再是常日裡和順可親的模樣，清冽中透著凜然，肝火隱而不發，更顯得貴氣昭然，嚴肅不成侵犯，脊背挺得筆挺，自有一道百捶不折的渾然傲骨。

那一刻，他隻想吻他親他，憐他愛他，不忍叫他暴露分毫哀痛的神情。

梁澄一時有些語塞，隻見本來見到死人亦能沉著平靜的女中豪傑，此時卻被一條小蟲子嚇得花容失容，連連跳腳，躲到兩人身後。

“擋住擋住，快擋住它！”元夫人小聲尖叫著，抱住梁澄的手臂，俄然感覺脊背一涼，下認識鬆開，剛要迷惑，雙眼卻又觸及那兩截肉蟲，斷口處還流著膿.血，頓時神采更是白裡泛青，跳到柱子前麵，還踩了刀途一腳，連本身都冇發明，梁澄冇法，拿起一個蒲團，將纏絲蠱擋住，近間隔旁觀之下，的確挺噁心的……

飛月無任何疑問，領命拜彆。

梁澄卻有些落寞地搖點頭，幽幽道：“一個月後，東都恐怕又會死很多人，不但那些牽涉此中的官員會死，連他們的尚在繈褓中的無辜嬰兒，方纔及笄的小女兒，七老八十的老母，或許也得死，或許放逐千裡，或許賣仕進.妓，再無出頭之日，這就是權力鬥爭，即便我出了皇宮，離了東都，還是逃不過如許的紛爭，還是要手沾鮮血。”

現在船艙以內，梁澄正在給李度秋寫信，揮筆波墨，一手狂草，將蠱蟲與漕糧之事一一記下，直至落下最後一點，他才收筆，怔然地看著案上的手劄，半響閉了閉眼，冷靜地將此信往燈台上一扔，直至燒成灰燼，他才重新拿出信箋，以端方的楷體，漸漸地將方纔的內容反覆了一遍，然後交給流雲，道：“再往城內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