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秋夜（下）[第5頁/共5頁]

青玄在書架那邊清算著書卷。我想，本日當真是變態，青玄那樣一個愛好聒噪的人，本日竟然也溫馨得如啞巴普通。

但邁開一步，卻不管如何走不動。

香氣垂垂散開，滿室芳香。

不料，公子亦甚為奸滑，一隻手將我擋住，仗著身量比我大，手臂比我長，讓我不管如何夠不到。

說來，我實在很怕給公子清算行囊。倒不是因為他講究，而是因為他的東西實在多，就連冠上的各式簪子都稀有十根，我常常挑得目炫狼籍，甚難決定。忙了半天以後，我才終究將用物清算劃一，用箱子裝好，奉告管事安排車馬送到淮陰侯府上。

許氏和樊氏帶著後代，到後院中去與長公主敘話；男人們則各自有事，出門的出門，回房的回房。

我無所事事，正要走開，卻聽公子道：“墨用儘了。”

公子常日在家中，一貫想做甚麼做甚麼，隻要長公主和桓肅不禁止，自是由他去。

實在我內心一向在想著此次誰先開口，聽得這話，心中不由對勁。

很多人都說公子當真謄寫時模樣最是誘人，雖沉默不語，卻勝似有聲，教人戀慕那被他專注於心之物。惠風就說過，如果她是我，必然每日陪公子將書房坐穿……

我看看他, 也不打攪, 自坐在車窗邊上，看著外頭的販子風景。

想到公子那張生悶氣的臉，心中就不管如何也放不下來。

“父親要往白馬寺清修五日，我與他同往。”公子道。

“嗯。”公子坐起來，扯了扯身上的衣服。

就像……醉了酒。

他不與我說話，我天然也不會先去說話。他既讓我返來調香，我便到書房的另一邊去，翻開香櫃，調起香來。

公子“嗯”一聲，半晌，卻道：“你明日疇當年，將我的用物也清算些。”

我歎口氣，回身往書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