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烘爐[第1頁/共3頁]
拿起一塊板栗糕,就這甜到發膩的涼茶,李婉順未幾時就吃了兩塊。一邊吃一邊在那邊和鄭觀音說著比來的奇聞異事,她手底下武漢出身的百姓後輩極多。是以武漢販子街頭的妙聞,固然已經是“陳大哥梗”,但在冇見地的鄭觀音這裡,也是極好的消遣。
聽到杜如晦復甦幾次還要和世交後輩會晤,長孫皇後也明白,這是杜如晦在給杜氏做最後的安排。即便實際上就是拉拉家常,做一點臨死前的乾脆,但對外界而言,這是將死之人籌辦給家屬做最後一點“進獻”。
“噯,婉娘,聽你如此說來,豈不是武漢讀書識字者極多?”
“那工坊中的工人,和洛陽這裡不甚不異。因武漢營建自成體統,假如不識字,怕是連工坊內機器都不讓上手。並且……”李婉順稍稍抬高了聲音,“武漢度量規製,差異中國,這也是為何外間拿來武漢器物,會感覺尺寸怪誕的原因。”
一勺、兩勺……加了四勺半的糖在涼茶中,攪合了好久,這才雙手捧著茶碗,慢條斯理地喝了起來。
“噢?”
洛陽宮外新修的花圃,引水堆土,自成一體。一身綾羅的李婉順跪在帷幕以外,低頭衝帷幕內的長孫皇後,拔高了些許音量發問。
翻開史乘也冇有這類奇葩操縱的吧。
“那些個武漢佬實在有些門道。”
“陶瓷絲絹呢?”
鄭觀音略作數落,又到了隔間處,未幾時返轉過來,手裡端著個盤子,盤子上放著糕餅。
天子總要顧忌一點點麵子,哪怕隻是裝模樣給鷹犬虎倀看。
“東關窯場因故停了兩都板軌物流,絲絹因長江潮汛,也要早晨二旬。”
鄭觀音看著神采飛揚的女人,俄然冒出來這麼一句,讓李婉順都有些不測。
當數字大到一個程度,除了畏敬,剩下的大抵就是麻痹。
鄭觀音一臉體貼,給李婉順倒了一碗涼茶。茶湯澄徹微綠,還帶著一絲絲涼意,李婉順有些打動:“母親何為把冰用在我身上,這本來就是給母親……”
她頓時有些驚奇,武漢豈不是成了個炭火,全部大唐,不成了個爐子?
“是。”
“是甚麼賬冊?”
“阿孃也感覺詫異但是?”李婉順鬆了口氣,“不瞞阿孃,這幾年明裡暗裡,不曉得多少人去摸索女聖,希冀女聖拿捏江漢察看使府。隻是終究都是杳無訊息,有些自發得剛正不阿的,更是被放逐三千裡,都是些不值一哂的由頭。”
略作彙報,李婉順這才辭職,等拜彆以後,長孫皇後扣問擺佈:“蔡國公……在長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