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阿膠肉(1)[第3頁/共6頁]

“老天爺，這麼講究？三娘你可真是……嘖嘖嘖，冇說的了，我都不曉得該如何誇你，真是會做買賣！並且實在，人又賢惠。”薛婆子搖點頭，一個勁兒地感慨不斷，又見何二割下連皮的長條五花肉，用炒鹽用力掠過，平放石板上，接著利市掌在肉上拍打五六下。她從速問：“這是做甚麼？”

我看她的神情，不知她的神采裡，究竟是心疼稻米，還是有彆的甚麼設法。

“三娘子啊，陪老身喝一杯！”那薛婆子拉著桃三娘衣袖不放。歸正明天店裡冇客人，這類霜雪氣候，時近傍晚，在路上走動的人是絕少的。

這男人低頭看我，竟一點冇活力，反趕緊俯身下來幫我撿起豆袋子：“小丫頭，你冇事吧？”

看那薛婆子神奧秘秘的模樣，我獵奇得不得了，趕快也跟在前麵一起出來瞧。

我想了想，搖點頭。

“如何會呢，這簪子怕也值一二兩銀子呢……”

我聽到有吃的，從速笑嘻嘻地挨疇昔。

我嚇了一跳，昂首望向那人。

桃三娘本身親身拿了茶壺和潔淨茶碗，給薛婆子倒上：“您老要吃甚麼？這一頓我得宴客！您如果給銀子那可就是看不起我！”

她兒子本是鎮上生藥鋪裡的伴計，她自個兒倒是我們這本地馳名的藥婆子。平時專門走家串戶到大家家女人那邊，賣些私秘方兒、小藥丸子之類；還兼會扶乩請紫姑神、掃帚仙，幫人求個神佑、問個休咎卜甚麼的，巧舌如簧地在大戶小家、甲乙丙丁之間說合買賣，乃至柺子拐來丫頭小子，她也幫人脫手……是以這裡大家都曉得她的短長，無不敬她幾分，很多年青後生或小媳婦，見到她都得恭恭敬敬地稱呼一聲“乳母”的。

“哎，我老婆子但是脾氣最古怪的，你不要我還非得你要！哼！莫非這點小東西，我還送不起嗎？”薛婆子彷彿真的要惱了的神采，“還是看不起我老太婆這點破東西？”

他朝我一笑，我看清他的臉了，長得白麪不必，倒也精力利落的，隻是看人的目光會讓人有點不舒暢，但又說不清是甚麼感受。

我站在鍋邊看著桃三娘拿勺悄悄攪動那一隻隻浮起、白脹脹的大餛飩，聞著那股帶有濃烈肉香的蒸氣，就喉嚨裡止不住地咽口水。

“這不值甚麼！”薛婆子立即又攥住她的手腕，“江都這地界上，誰不熟諳我薛婆婆呀！我常日裡出入那些蜜斯太太們的房裡，如許東西我見很多了，也有的是！說出來不怕嚇到你，那些蜜斯太太們，把拇指大的珍珠都磨成白粉吃下肚裡去呢，我送你這點兒算甚麼呀！”薛婆子嘖著嘴，說到這裡更嘲笑一聲：“我實在還看不上她們那些人呢，論起邊幅品德，她們和你三娘子比，還差遠了！婆婆我是至心喜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