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離愁彆緒[第1頁/共4頁]

酒品好得無可抉剔，醉了坐著就睡。

勾陳笑道：“飲一杯便知。”

勾陳抱著酒罈在不遠處停了停。

樓越在春季裡把“巡山”都做完了，入冬後海上無風暴，便要出山，鎮海靈不在越風山時，越風山連泉響蟲鳴都靜了些，出奇的靜。

勾陳不得不承認，樓越在定奪上，有著超出他這個三界武帝的勇敢。

樓越見陳武僵了半晌，又喚他：“陳武。”

這個夏季，越風山前所未有的安好。

勾陳就差讚歎一句，卻見樓越送到唇邊的酒杯愣住。

喝到最後一罈時，勾陳問樓越：“你是不能喝，還是不想喝？”

樓越圖的就是這份平靜。

樓越在越風山上時，身上綁的越風山山基的壓力還能延導到越風山。一旦出山，他便再無退路，不能半途放下，不得半晌喘氣。

少頃，樓越無聲地偏開眼，回身，背對勾陳，慎重道：“陳武，你該走了。”

他想抱樓越。

勾陳述：“小龍本年不來。”

揹負的山壓非人力能悠長支撐，樓越始終會有脫力之時，必須在脫力之前回到越風山，換得斯須喘氣。他把路程算得切確非常，幾近每一次，踩著越風山山腳之機便是力儘之機。

出了山界的每一步，他比走在刀尖山還痛苦，稍有懶惰差池，便會被摧毀壓誇。

勾陳笑問：“你竟釀了這麼多，是不是我隨便找個處所挖下去，都能抱出來一罈？”

勾陳看著樓越一步一步走遠，每一步如踩在貳心上。

勾陳認命地自嘲一笑：以是我這個天帝纔會對他毫無抵擋之力罷。

樓越竟然是一杯倒！

樓越展顏了，連帶著，勾陳也從那日巡山中的痛苦中擺脫出來。

樓越偏過腦袋瞧勾陳，持重問他：“想我陪你喝？”

勾陳手攥得死緊，肩膀崩得生疼。

“真有？”勾陳高亢的升調。

年夜飯一個喝水，一個用飯，卻也不覺冷僻。

然後他緩緩地垂動手，有些生硬地把水杯放下，低眼一瞧，像是要確認水杯妥妥落桌，然後閉上了眼，坐得筆挺。

那天巡山時的難堪兩人都決計不提，彷彿從未有過。

夏季的三個月過得緩慢，當樓越終究登上榮錦朝最高的崎嶽之時，要過年了。

他垂垂不再那麼痛苦固執於紫華為何非要走，又為何不肯再回越風山。

疇前青華在鎮海崖時，鎮海樓的香火很旺，年底開春時來還願求簽的人恨不得踩破門檻。青華走後，鎮海樓一年比一年平靜，現在過年，隻要少數香客還記得來越風山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