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世中逢爾雨中逢花[第2頁/共5頁]

兩人屏退了宮人，正在說話。皇後坐在榻邊, 手裡拿著一張黃金麵具在玩弄，恰是三年前上元祭天遊時謝憐所戴的那一張。這張黃金麵具的麵龐和五官都是遵循謝憐真人的臉經心砥礪的, 是以謝憐戴上它時很貼麵, 不覺有異，在彆人手裡看到，倒是有些驚悚了。國主在一旁道：“不要玩阿誰了, 快放著來給我按頭。”

謝憐不由一怔。他可真冇想到，父親在他背後另有如許的一麵，竟是會酸溜溜地說他的“好話”，當下忍俊不由。皇後亦然，忍笑道：“好好好，不丟臉。身材比天大，本日早些歇息了吧。”

聊著聊著，那雨垂垂小了一點兒，幾人都道：“趁現在小了點，從速走吧！”說完，紛繁撐傘出了屋簷，謝憐卻仍站在原地。幾人轉頭看他，籌議了幾句，一人走過來，將手裡一把舊傘遞給了他，客氣隧道：“這位小道長是不是回不去了？我看這雨另有點兒大，要不這把傘你拿去用吧。”

火線雨中幾人哄哄隧道：“我們另有傘，能夠擠擠嘛，走啦走啦！”

謝憐這才反應過來：“他頭髮不是這一陣才白的！是早就白了，隻是每次去看我之前都染黑了。而我整日聆聽信徒祈願，疲於馳驅，極少主動返來看他們，以是纔沒發覺。”

花瓣潔白，沾著一點晶瑩的露水，柔滑至極，一縷如有若無的暗香飄浮於氛圍中，甚是敬愛。仙樂太子像的標準姿式是“一手仗劍，一手執花”，但是，那左手執的花，當然是工藝精絕的黃金花、寶石花、玉石花，這還是謝憐第一次看到有他的神像手裡拿真花的，不由靠近了點。

三年之間起八千座宮觀，天然不成能每一座都如太蒼山上的那般富麗浪費，博人讚歎，此中也有很多是官方草根人士建來充數湊熱烈的。不設功德箱，冇有廟祝，隻立一尊泥泥像，擺幾個盤子，供一些點心和果子。故意人偶爾來打掃一下，便可獨當一殿。

聞言, 謝憐腳步微微一頓, 終究還是冇轉頭，擺了擺手，兀自前行了。

“好久都冇下雨了吧，這一場隻怕是憋久了，大著呢。”

國主哼道：“你皇兒自從大了，翅膀硬了，本來就不睬我了。”話是這麼說，卻又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床邊銅鏡，嘀咕道：“也冇有多丟臉啊，不還是這張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