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天命皇後-正文完結[第1頁/共8頁]

她做這些行動時神情專注，在不甚清澈的光芒下，薛崢隻能模糊望得見她斑斕如昔，精美如昔的側顏。光陰驀地在這一刻堆疊，恍若多年前置身畫舫之上，徘徊碧水青山之間，彼時幼年，他壯誌未酬，誌在立品立名，誌在標榜青史，也誌在有朝一日能擁她入懷。

薛崢凝眉不語，旋即再度目光灼灼盯著她好久，好似在切磋她眼中有冇有閃動的神情。過了一會，方纔偏轉過甚，倒是長舒了一口氣，道，“多謝你奉告我，如此我或可放心一些，或可平增一線牽掛，但總好過一無所知。”

周元笙淡淡點頭，隻感覺這話很有些耳熟，略一思惟便即憶起，不由笑笑，應他道，“約莫是罷，他也這麼說過，我該是這塵凡俗世裡開得最殘暴、最素淨的花。”

她看著他的神采從蒼茫不解，到駭怪驚懼，再到欣喜豁然，終究有些顫抖的，含笑望了她道，“是真的？他……會好好地活下去，是不是？”

周元笙橫了他一記，剛要接話，便見他伸出另一隻手悄悄擺了擺，她覺得他又要說出甚麼調笑言語，卻見他微微正了正容色，眼中雖存有幾分輕浮風騷，卻也閃著些竭誠誠意。半晌他終是點了點頭，道，“那些話，你若喜好聽，來日我變著花腔說給你。隻是，阿笙，你和旁人是分歧的，倒不是為這些調皮言語。”

周元笙移步近前，隔著一道木柵欄細細凝睇內裡之人，這才驚覺他的兩鬢已染上了風霜，變作暗淡的灰色。心中為之一痛，她舉起茶盞，含笑道，“本不該以這等清淺之物相送，但一則為你不喜喝酒，二則為你素好此道。隻可惜我的技藝這些年仍冇有長進，便請你勉為其難嘗一嘗罷。”

周元笙輕哼道，“皇上的風騷調皮話說得愈發順口了，每日不說上幾句不算完，過後倒是推得一乾二淨。這是用心要挑逗那些年青女孩子？”

她問得直白，周元笙隻好垂目一笑，悄悄歎了口氣，才道，“看脈息，太醫說不大像。隻是這話未曾說給皇上聽，他如果曉得了，隻怕內心要不痛快。”

薛崢看了看盞中茶湯，低眉莞爾，旋即以指導茶，敬祭六合。周元笙知貳心中所想，也不點破，隻含笑看他，半晌見他祭奠結束，便舉盞相敬。二人相視一笑，方各自飲茶。

周元笙頓住腳步，回顧望去，見他眼中確有幾分難捨之意，不過斯須也便垂下雙目，袒護了疇昔。

周元笙不覺得然的道，“這是我叫人這麼稱呼的，誰敢說甚麼？除非是宋蘊山，他現在官做大了，想必更加有官架子，也未可知。”